晴川无虑山,冬月廿二,小寒,有雪。
银装素裹的山林之间,有一人一刀一马相伴而行,走在一片莽然的雪路之上。
人是眉目开朗的少年。
刀是藏锋于鞘的青钢。
马是雨鬣霜蹄的白马。
行走崎岖之间,少年抬眼望去,一块青石界碑孤立在道旁,一半已埋入雪中,幸好还剩两个字供人辨识。
“湔雪......终于到了呀......”
忽然一阵寒流袭来,惹得残雪片片飞旋,少年停下脚步,用手压住差点被风掀起的斗笠,轻笑一声说道:“我还在想,你们再不现身的话,怕是没有机会了。”
话音一落,刚才还四下无人的山林间,竟凭空出现了十余名身着劲装的神秘人。
这些人以黑巾遮面,目露凶光,光是凭这般掩藏气息隐匿行踪的功夫,便不难看出他们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貌似为首的一人对着少年说道:“小子,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中的刀柄顶起斗笠的边缘,一边用眼神扫视着这群拦路之人,一边小声地数着数:“二,四,六......十八个,来了那么多人啊......”
少年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冷。
比冬天还冷。
那是雪花在眼睑凋落的温度。
彻骨的凉意扎透肌肤,眼前是一片白,还有比白更加白的,是落不尽的雪......
又下雪了。
他们之中又有一人喊道:“喂,我们老大在跟你说话呢,不想死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
少年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红绳上系着一块玉质的吊坠,他问道:“你们是要这个吗?”
那人凶神恶煞地喊道:“拿过来!”
少年说道:“我又没说不给你,你有手有脚的,自己过来拿呗。”
“你是不是想耍花样?”
“呵呵,被你看出来啦......”少年摇了摇头说道:“唉......可惜了,还差几步就是湔雪阁的地界了。”说着,少年拍了拍身旁那匹白马的脖子,那马儿知他心意,乖乖踱到远处。
蒙面首领哈哈大笑道:“就算让你进去又怎样,你以为我们真的忌惮那帮臭道士?不过我刚才说过,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
蒙面首领还没说完,少年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在湔雪阁的地界之内,你口中所说的臭道士,或许还能保你们的狗命。”
那人的手下们一听此话,顿时怒不可赦,其中一人按奈不住怒气,大喊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立刻拔剑出鞘,疾步上前对着少年的眉心一剑刺去。
长剑出鞘时的声音还在隐隐散播,剑锋刺破雪幕,急速接近少年。就在快要刺到少年的那一刹那,少年突然把脸一偏,剑锋竟紧贴着他的鼻梁擦过去!那一刻,少年甚至看见了光洁如镜面的剑身上面倒映出自己的脸。
那人一开始以为少年不躲也不闪,他这一剑是必中了,不想少年竟在最后一刻避开了锋芒,那人一晃神,自己持剑的那只手腕被少年单手紧紧扼住,紧接着整个胳膊都被扭转,剑刃反横在自己的咽喉上,还未来得及挣扎,少年脸色一沉,手腕一送,那人便一命呜呼。
刚解决了一个剑客又上来一个刀客,刀客飞身扑来,少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抬起胳膊朝着那刀客反手一挥,一股强劲的掌力直接将刀客凌空打落,同时脚尖发力,踢出一枚石子,打向那刀客的死穴,连血都未见一滴,便了解了他的性命。
那帮蒙面人中还有两人不信邪,一前一后同时出手,其中一人刚刚攻到少年面前,迎面挥刀劈下。少年只将身子稍稍一偏,只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刀身,然后猛一发力,钢刀当即崩断,紧接着用手中夹着的半截刀身挡住了另外一路的杀招,反手一刀带过,那二人的咽喉同时被断刀切开,两股鲜血喷薄而出,飘散在风雪中。
这两人刚一倒地还未断气,又有四人杀到面前,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四人轮番出招,分攻少年的上下左右四路,打算让他疲于招架,可那少年仅凭单手便从容应对四人,且以攻为守,没用十招便将他们全部归西。
那帮家伙没想到这少年岁数不大,武功却如此之高,大大超乎他们的预料,顿时后悔与他为敌了,有几人施展轻功想要逃跑,只见少年运足力道一脚跺地,只见身边的积雪如涟漪一般散开一圈,震的地上的石子纷纷飞起滞空,少年紧接着爆发掌中内力,那些石子被四散飞射的气劲裹挟,如暗器般打向空中的蒙面人们,且每一粒石子都准确的击中他们的死穴上,使他们瞬间断气,落地毙命。
另有两人见逃也逃不掉,趁着少年背对他们之时,干脆孤注一掷出手偷袭,少年感觉到身后有劲风来袭,身形一转,双掌出击,重重地拍在两人胸口,掌力中透着两股气劲穿胸而过,震的他们肝胆俱裂,心脉尽断,还未倒地便已气绝。
此时就只剩下那蒙面首领一人了,刚刚还仗着人多气焰嚣张的他,亲眼目睹不到片刻功夫,自己手下就全部丧命,而少年手中的刀甚至还未曾出鞘,眼前遍地的尸体看得他冷汗涟涟,全身僵硬,像个木头似的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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