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周末。

健身房里一大早就挤满了人。

作为健身房里食物链最底端的器材教练,虽然名义上是教练,但其实就是个健身器材管理员。

被各种使来唤去。

摆器材,教新人,擦地板,甚至还要去大街上发传单拉客户……

一个上午,差点没把陈束累吐。

临近中午,刚回室内还没坐下歇一会儿。

就被程辉拉着去擂台上擦地板。

擂台上。

一年轻人靠着角柱瘫坐在地,嘴角满是血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虽然眼角浮肿,五官因疼痛而扭曲,但是还是能看出他俊朗的容貌。

林思齐。

激战电影中的另一位主角。

“师兄,这小子什么情况,被打的这么惨。”陈束压低声音,明知故问。

“跟你一样,报名了MMA比赛,心比天高,但拳脚功夫基本没有,被阿民三拳两脚就打成这样了。”

“这么惨啊。”

“异想天开的新人都这样,以前我们练拳的时候,也有很多不识趣的家伙上门踢馆……”

“两位有事吗?”

两人低声说笑成功引起了林思齐的注意。

程辉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

“我们没事,有事的是你啊!”

“小子,人家一脚脚踢过来,你用肉去挡,不死才怪呢!”

“下次,你试试找上五寸下五寸去挡他的脚。”

“这样也会痛啊。”

“你痛他也痛啊,大家一起痛,总比只有你痛好啊。”

上五寸,下五寸,指的是脚踝以上五寸,膝盖以下五寸。

这里是人体长骨最薄弱的位置,极其容易骨折,也是腿部痛感最强烈的地方。

有经验的格斗选手通常看到对手低扫,通常都会上前一步,避开脚背去找对方的小腿。

但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用小腿中间的胫骨与对方的鞭腿硬碰。

那样的后果不堪想象,很可能会让自己或者对方的双节棍变成三节棍。

这样的案例,即便是在世界顶级散打、格斗赛事上都屡见不鲜。

“小子,想学拳吗?找我旁边这位啊,正儿八经金腰带拳王!”

“去!”程辉狠狠剜了他一眼。

林思齐闻言神色一动,一脸期颐道:“真的吗?你可以教我打拳吗?”

程辉低笑一声,道:“算了吧,我不教人。”

说完,不待对方回话,便拉着陈束越过围绳离去。

留下林思齐一人在台上凄惨苦笑。

落差。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从家财万贯众人追捧,到如今流落异乡受人冷眼。

曾经要好的兄弟,沉溺酒精的父亲都将他当作撒气桶,就连健身房里的擦地板教练都看不起他。

即便是他生性开朗,心态豁达,也无法坦然面对从云端坠落凡间的巨大变化。

……

程辉与陈束刚走下擂台,就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

“看上那个废材了?

还真是丧家犬遇上丧家犬,同病相怜啊!”

陈束望着来人,双眼眯成两条缝。

中等个头,体型壮硕,锃光瓦亮的大光头,浓密的胡须布满脸颊。

活像教科书里的鲁智深。

陈束对这人有点印象。

菜油猪,朱炳坤。

健身房里的拳击教练。

菜油猪此刻面对两人出言不逊,明摆着是来找茬的。

陈束初来乍到,自认没有的罪过他,忽然被如此辱骂,自然心中有火。

只是还未等他发作,程辉便挡在两人中间,谄媚笑道:

“朱教练,你这会儿不忙了,不如一块儿去吃点东西?”

朱炳坤拿鼻孔对着程辉,讥讽道:

“吃饭就不用了,看着你们两个废材,我很难吃的下东西啊。”

程辉勉强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吃饭了,下午还要做事。”

“慢着!”朱炳坤双手抱胸,趾高气扬,“我呢,也不是故意搞你们,但有件事要说清楚。”

“在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教学的。”

“我知道你以前是拳王,可那都是老黄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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