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渐大了起来,天地是浑然一色的白,虽然天空阴沉,却将旷野映照得纤毫毕现。
话语声随风飘送,传出老远。
眼见着一对儿女久久不归,预感有事的潘仁河在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后,急急出门寻找。
结果就在远处听到了林执事等人的对话,急忙开口回绝了对方的好意。
这也怪不得他自私,
潘继宗就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海边捡回来的孩子,而且当时伤势惨重,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三十处之多,若非他悉心救治,这孩子早就夭折了。
是他给了潘继宗第二次生命,所以将他收为儿子传宗接代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对面的林执事等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一飞冲天的大好机缘,许多大户人家都是挤破脑壳不惜暗中送礼请求通融收纳……
而就这样一个偏僻贫瘠的渔村,竟然有人拒绝让自己的孩子拜入云海门门下!
“来者可是潘继宗小友的父亲?不知兄台适才所言何意?”
林执事唯恐自己理解错误,竟然破天荒地微笑着朝着一介凡人抱拳为礼。
“老夫潘仁河,正是继宗的父亲。
意思很明确,便是小儿不想习武,所以不会拜入贵宗门!”
唯恐对方继续刨根问底,他直接一口回绝。
“如此天赐机缘,这却为何?”
林执事尽量压抑着内心的不悦,冷冷问道。
一直以来自己所到之处,莫不是夹道欢迎执礼甚躬,何曾碰到眼前这般的冷遇和尴尬?
而且经过筛选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好苗子,人家竟然拒绝加入。当真是丝毫不给他云海门面子!
“执事宽宥!
皆因潘某浅薄,膝下仅此一子一女,女儿他日终究嫁为人妇。所以就盼着继宗替我潘家传宗接代……”
为了打动对方不至于撕破脸面,潘仁河不惜自黑。
“潘兄多虑了,我云海门并不禁嫁娶。
一旦令郎加入我云海门便是人中龙凤,到时候结一神仙眷侣,自然可以为潘家开枝散叶。”
窃窃以为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林执事面色稍稍转晴。
“执事误会了,老夫生性并无大志,只求他们平平安安便于愿已足,并不想他们离开左右。
云海门在进国赫赫有名,门下弟子数千,自是不乏天资出众的弟子。而我潘仁河却只有这一个儿子……”
“潘兄此言差矣,我云海门只负责收徒传授武学,可不会强迫他们易祖改姓,你这是多虑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林执事要想心如止水已经不可能了,索性说道。
“再说了,古语有云:父望子成龙。哪有父亲硬拽着儿子不放,不想他出人头地的?
除非,不是您亲生的……”
“是不是亲生,继宗都是我的儿子,听我的话。
反倒是你云海门,总不能倚仗着自己势力强大,就强迫别人拜师吧?”
一句话,现场的气氛瞬息闹僵,矛盾已变得不可调和。
“父亲说得对,继宗感谢执事好意,我就喜欢渔民的平淡生活,并不想学武,还请您老体谅!”
本来,大人之间的争执他本不应该插话,但眼见着两人闹掰,又是因为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对着林执事一揖致歉。
“好吧,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们好自为之。”
林执事终于被激怒,不再理会潘继宗等人,亲自将石头分别交给铁柱和雄飞二人手中。
一番测探之后,二人手中的石头均是毫无变化,
“你二人均无灵根,不适合修炼。”
说着,领着一旁的两个负剑弟子拔地而起,瞬息消失在皑皑雪野之中。
直待三人离开,潘仁河仍是面色铁道,一把拉着女儿冻得通红的手掌,愤愤然说道:
“都是你多事惹的祸,现在满意了吧?”
“不是,父亲,我刚才可是什么也没说啊,这又关我什么事?
我看您就是重男轻女……”
“还敢顶嘴?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潘仁河气呼呼说着,一屈一伸弹簧般拉扯着女儿头也不回地朝着家中走去,竟是并未理会一旁的潘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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