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白芍、月见和侍书的目光,陈朝颜一边以楷书写下‘一片两片三四片’,一边回道:“在你嘀嘀咕咕找各种借口不想读书的时候。”
一气呵成地将‘咏雪’写完,又细读两遍,等墨干后,陈朝颜拿给陈起阳,“第一天读书,也读不了太难的,就先学这首诗吧。学完后,再将诗里从一到十这几个字学会,就可以学别的了。”
陈起阳没有读过书,但一到十这几个字,他还是认识的。陈朝颜将‘咏雪’教了他两遍后,他自己就会念了,并说大话道:“这几个字这么简单,我肯定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学会。我听月见姐姐说,你又在查别的案子,等你这个案子查完,别说这十个字,整首诗的字我肯定都会写了。”
“那我拭目以待。”陈朝颜说。
陈起阳不愿意让陈朝颜看扁,拿着‘咏雪’诗,以手指为笔,在线毯上跟着一笔一画的学起字来。
陈朝颜见他写的东一下西一下,只好又提笔,将整首诗的字,按笔顺,一字一行的拆写下来,让他跟着学。写字初学者,最重要的就是笔顺了。笔顺不对,字就不会好看。而且据她所知,科考时,卷面整洁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陈起阳按着笔顺跟写,陈朝颜便没有再打扰他,交代他两句读书重要,身体更重要的话后,便回了摘星楼。
“那首‘咏雪’,是陈姑娘写的吗?”侍书跟着到摘星楼后,借着为她倒茶的间隙,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是。”陈朝颜道。
《咏雪是清代大文豪郑板桥写的。
是现代小学一年级新生必学的开篇诗文之一。
诗词简单,好背好记。对陈起阳这种从来没有读过书、识过字的孩童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启蒙诗。
侍书将茶杯递过来,并问道:“那是……”
陈朝颜随口道:“一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写的,怎么了,这首诗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侍书道,“这首诗前三句看似平平常常,甚至让人不明觉厉,但是第四句一出,却瞬间以动静相宜的深邃意境,将全诗推向了巅峰。再回看全诗,虽是用数字堆砌,却朗朗上口,更是让人身临广阔无垠的大雪纷飞中,突见寒梅傲立。”
“可见给陈姑娘写这首诗的老朋友,文学造诣定然不简单,否则不可能做到这般轻松随意便写出这般意境深远的雪景来。”
陈朝颜道:“一首简单的诗,你却能说出这么多的名堂来,可见也不简单。”
月见笑说:“侍书和文墨是专伺候公子笔墨的婢女,在诗文方面,肯定是不简单的。换句话说,简单的肯定不会出现在公子身边。”
侍书笑她:“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月见答:“夸你也夸我自己。”
“月见和白芍擅医,侍书和文墨擅笔墨,半夏和子苓擅厨,另两个……”不等陈朝颜问完,月见便抢答道,“另两个轻雪和若兰擅武。我们八个婢女,虽两两一组,各司其职,但主要还是伺候公子衣食起居。”
“你们王爷倒是会享受。”陈朝颜瞧一眼几人高挑俏丽的容貌,又问道,“陵游、陵泉和重楼呢,他们负责什么?”
依旧是月见抢答:“陵游、陵泉、重楼,还有一个跟随仪仗还没过来的南岭,是公子的近身侍卫,主要是负责保护公子安危。”
还有一个南岭呀。
陈朝颜才低喃了一遍这个名字,侍书便出声道:“时辰不早,陈姑娘早些歇息。”
“白芍,公子找你过去有事,赶紧走吧。”
白芍‘嗯’一声,让月见先照顾着后,便跟着侍书走了。
不过在走之前,侍书再次游说道:“让陈公子到国子学读书,是最好也最快的出路。陈姑娘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话后,似怕陈朝颜拒绝,她揖一揖手后,便快步走了。
陈朝颜看着两人的背影,独站了一会儿,便跟着月见去到后房洗漱沐浴去了。
至于让陈起阳到京城国子学读书的事,在没有弄明白谢玄到卢阳郡的目的之前,她都不会考虑。
“周忠才的案子是不是很难破?”在郡守府的婢女打来热水,倒进桶中。月见提来花篮,撒好花瓣,又伺候着陈朝颜脱下衣裳坐进浴桶后,随口问道。
“还行吧。”陈朝颜将身心都浸在水中后,闭着眼睛回答。
“先前陈姑娘破案,都是现查现破。”月见斟酌着说,“可周忠才的案子,查了整整一日,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周忠才的案子比较复杂。”陈朝颜疲倦地睁开眼,看向光屏中周忠才的人物关系图。
周忠才的人物关系图主要分三项,一项是亲人;一项是同事;一项是有借贷关系的银钩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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