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最近河东并不太平,为了稳定卫家,卫宣将北方十县白虎堂的成员缩减了一半,其他的人回到安邑加强*卫府防备。

卫宣作为督邮谢绝了霍县县长和县尉的邀请,霍山剿匪之后就没有进城,从白虎堂的反馈和这几天的接触来看霍县的这几位虽然有放纵山贼的嫌疑,但是为官方面勉强还算可以,至少比起襄陵那种剑走偏和杨县那种贪得无厌的比起来要强得多,所以他并不打算继续在霍县浪费时间而是准备前往杨县和其他地方。同行的轻侠四十人则分成了四组,另外白虎堂还有二十五人被要求包乡包亭的体察民情,每日整理成册好让卫宣这个督邮每天有足够的材料汇报给太守府。

然而这些白虎堂随便逛一逛递交上来的情报真是触目惊心,如果卫宣不是自己在襄陵和杨县遇到过一定会以为这些混蛋编瞎话蒙骗自己呢。

简单的总结起来一句话,河东的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河东的官都是贪官,河东豪族八成都是混蛋王八蛋,都该被灭族。如果不能扭转局面将来白波军起义的时候是根本不缺跟随着者的。

但是卫宣自己就出身豪族,不可能真的一一将这豪族的罪恶公诸于世,如果将河东北部诸县令长都论罪,怕是太守阴德也不会同意,这样不利于他施政。

因为如果这些县令长被法办,不但他们的子孙会被连累,连同他们的举主都会牵涉进来,担心因此招来报复。

卫宣担心的这是大厦将倾,朽木尚能支撑一会,如果全部撤掉说不得马上就要垮塌,白波军起义在即,如果杨县、襄陵等地没有长官,估计太平道的发展会更快!

所以卫宣决定先回一趟安邑,征求一下父亲和从兄们的意见,然后看看如何跟太守阴德汇报,虽然监察官员和豪族是督邮的本分,但到底太守才是一郡之君。

安邑卫府,卫肃书房,河东北部督邮卫宣此刻正老老实实地跪在太师卫肃案前,卫宣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路行来干了两件让卫家扬眉吐气的大事,没想到刚进家门就被老父亲差人叫到了书房,老大人拿着这戒尺朝着卫宣的膝弯就是两下,卫宣只得老老实实地跪下挨训。

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卫宣穿越以来连跪坐都不习惯,这跪拜更是不习惯,奈何老爹卫肃一直黑着脸不说话,卫宣也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闻讯而来的表兄裴盛和两位弟弟卫通和卫和想要为卫宣求情都被赶走。

显然这位太师老大人非常生气!要知道这位可是太师最器重的儿子,而且行县辛苦着刚刚归来,就被罚跪。

卫肃绕着卫宣转了几圈,看着卫宣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心中不忍,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才决定说话。

“我卫家海内望族,你又为督邮,缘何坐看杨奉起事?贼人既已将唐家破家灭门缘何还能洗劫府库?身边可是聚集了卫家白虎堂四五十人。你这样恣意妄为只会给我们卫家招来灾祸,你知道吗?”

卫宣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有许多道理,但是跟自己老爹没什么道理好讲,想办法让老大人尽快消气才是正经。老爹这么说说明已经有人将当日的情况透露给他,卫宣估计是七叔卫设,卫设视卫肃如父,自然不会隐瞒他。

卫肃见他不说话接着吼道:“郡中有贼,剿匪之事有太守、有司马,县有县长、县尉,也有奉命前往的郡丞,缘何你以新任督邮却要冲锋在前,深入山寨,莫不是他人都不如你?”

襄陵的事情卫宣是心虚的,所以不敢争辩,但剿灭或山贼卫宣自问谋划得当,结果也让人满意的,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卫肃见他似乎没有闲钱愤怒了,弱弱说道:“大丈夫处世当恩怨分明,霍山贼与我卫家有仇,与我卫宣有仇,宣能为之当不肯假手于人!况官兵剿匪,怠剿而不净,春风吹又生。只有千日做贼哪能千日防贼,我与贼既势不两立该当机立断、除恶务尽!”

卫宣声音虽不大,但趴在书房外面偷听的卫通、卫和两兄弟确实听得真切,两人同时举拳低呼当机立断、除恶务尽!

卫肃听的动静皱了皱眉,看着卫宣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如今郡内在背后非议我卫家这比比皆是,你既为卫家子当谨言慎行,此次行县,除了此两桩外,其他如何了?”

卫宣稍微挺直了一下腰说道:“若是以宣之本性,诸县长吏皆杀,各豪族当全灭!然宣知兹事体大,所以先回来问问大人再去见府君,需讨个明令在手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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