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卫宣间断的开场白,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之前卫宣无数次劝说太守阴德采购粮食赈灾,抓捕太平道首领,阴德和大部分太守府官员都当卫宣危言耸听,就算在坐的大部分卫家人也只是认为卫宣心存仁义,不过是想多救活一些灾民而已。甚至有人私底下对卫家不断加大赈灾力度很是不满,毕竟卫家族中还有许多人过得并不是很好。
没想到现在一切预言都变成了现实,在座的人到现在才总算明白,卫宣曾经为北部督邮,又掌管卫家白虎堂,自然是整个河东最了解太平道活动情况的人,他所说鄂东糜烂,自然早就糜烂,奈何太守府不采纳劝谏。
于是所有人将怒火转向了太守府,转向了阴德,正式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让局势糜烂,并且想着法子驱逐卫宣,导致本应该得到缓解身子局赚得局面最终失控。
四叔卫元气氛地说道:“阴德那老匹夫年前还逼迫仲道你辞职,无非是想掩盖他治理下的河东是如何混乱、糜烂。如今看他如何应对。”
卫肃摆摆手:“老四,这里是河东,他阴德一人即便身死也只有一人,我卫家可是全部在此,所以他阴德可以不管不问,我卫家不能坐视不理!且听仲道继续说完。”
听得卫肃如此说,许多想骂阴德的人都忍住了,看着卫宣,一个个在心中庆幸,这半年来我家在卫宣的推动下多少还是做了一些准备,至少粮食是够吃的。
卫宣接着说道:“河东有郡兵三千,不过真正能够上城墙抵御贼兵的也不过两千人,正常情况下太守府的檄令今晚就会抵达,城内各大家族肯定需要出人出钱出粮协助守城。各个家族凑凑壮丁一千人应该有,短时间内能够募集的民夫也不过三两千,这些人只能在城内维持秩序和运送物资。
接下来太守招募兵丁也肯定是明后天的事情,安邑城内有百姓七八万,但这种情况下能够招募到五千人就算非常不错,而且想要形成战斗力起码要半个月以上,也就是说安邑城未来半个月大概需要依靠三千郡兵和家丁以及三千民夫守城。
而即便是今天派出求援使者,朝廷的兵马只能从凉州或者并州出,考虑到贼兵可能封锁霍山和王屋山,连结太行,朝廷从凉州派兵前来的可能性最大,就算是全部骑兵,从准备到抵达至少也是二十天之后!”
众人开始坐不住了,白波军号称十万人,少说也有两万,虽然可能比不上郡兵,但和各家族凑起来的壮丁应该差不多,如此一来安邑城被攻陷的风险很大。
卫宣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笑道:“由于我们卫家做了一些准备,如果贼兵破城,为劫财而来,不用火攻的话,我们卫府现在的护卫力量大概能够支持三天!若是城破之后放弃祖业逃离的话,大概能够出护卫外带走一百人。因为我们只有这么多的战马,至于能不能顺利逃脱说不好。”
众人正在思考着卫宣的话,计算着这其中的风险,卫宣没有说现在就逃离,卫家祖祖辈辈在安邑,不可能没见到贼兵就举家逃离,所以现在众人都是寄希望于贼兵攻陷襄汾之后继续攻打平阳和襄陵,最好继续北上去杨山和霍山,这样虽然贼兵可能如同滚雪球一样壮大,至少眼下安邑城面临的防御压力就会小很多。说不得等到贼兵抵达安邑,朝廷的援军也到了。
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贼兵后天到安邑,那么安逸成至少需要防守十八天才可能有援军。万一安邑守不住,卫家在坐的大部分人是有资格让护卫骑着战马带走,那么接下来那些人有资格呢?
卫肃看了一眼卫成,卫成正微笑着看着卫宣,显然他对于这个家族的年轻人非常满意,不是满意他今天的分析和安排,而是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这就叫做先见之明,至少卫家在贼兵破城之前不用担心城内屑小打砸卫家。
而突然多出来的一百多战马是最后底牌,万不得已总是能够跑出去几个的。
卫肃又看了一下自己的三位兄弟,除了一脸愤怒的卫元外,其他两人脸色都十分凝重,卫勒看着卫肃投过来的目光问道:“仲道,若是全族躲入西南那个庄园能不能坚持到朝廷援军?”
卫宣苦笑,知道自己二叔也是心有不甘抱着侥幸问话,想了想说道:“若是卫家逃离,安邑城不攻自破,贼兵得知消息必定会星夜赶来安邑,然后以此为而根据地对抗王师。那么安邑城内的百姓将为贼兵所用,队伍必定会迅速膨胀,杨奉曾经半夜连破唐家两个庄园,我们的庄园虽然有准备,但是如果超过万人同时进攻,应该顶不住三天。
而反过来只要安邑城在我们手中,就算全城百姓逃离,郡兵逃离,我卫家在城内面对的危险并不比庄园大,相反安邑的城墙能够为我们提供一定的掩护至少能够多坚持两三日。这也是我早早的将粮食转运到城内,放弃庄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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