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立刻走过来,一边搀扶着刘炳文坐下,一边笑道:「别急别急,有什么事,咱们且坐下来细说!」
说罢,他又拉着夏云卿坐下。为二人各添了一杯茶,自己则打横坐在中间。
夏云卿看到刘炳文大喇喇地坐下,又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去,就气不打一处来:「刘大人这般气势汹汹地前来,肯定没什么好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呵。」刘炳文瞪着他,不屑地冷哼道:「或许这对夏首辅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就在老夫来的路上,皇上已经下旨,将首辅大人回乡丁忧之事驳回了。」
满庭芳大喜,立刻向夏云卿拱手笑道:「真是天大的好事啊!老夫在这里恭喜首辅大人了!」
「好什么好!」刘炳文却嚯地站起身来,气得直跳脚,指着夏云卿吼道:「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就在咱们刚刚离开圣旨就下来了。便有二十多个朝廷命官奔去紫宸殿门前抗议。他们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劝皇上收回圣旨,因此而触怒了皇上,不但被皇上责罚,还被御守司给关了起来。」
刘炳文虽然气急败坏,可满庭芳和夏云卿却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
满庭芳打着圆场说道:「刘大人也不必担心,想必这只不过是皇上一时气急罢了,等过几天气消了,这些人也就被放出来了。」
刘炳文一拍书案,冷喝道:「什么一时气急!圣上已经下旨要将他们定罪,还要撤职发配呢!估计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上路了!」
满庭芳故作吃惊,无奈地叹道:「没想到事态,竟发展到如此严重的程度!不过,既然皇上已下旨,驳回了首辅的丁忧之请。这件事便已是板上钉钉了。再去吵闹,便是逼着皇上收回自己的圣旨,也难怪会龙颜大怒了!我看呀,这些人是自作自受。刘大人也不必为这样的蠢人担忧!」
刘炳文恶狠狠地瞪着他,厉声道:「满大人还有时间在这里说笑?那些可都是咱们的同僚,他们说的又没有错,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遭到如此待遇吗?」
满庭芳故作不解,皱着眉头问道:「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这件事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谁撞上去谁倒霉,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满庭芳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十分明白:现在刘炳文这么着急,想必那些去紫宸殿闹的人,都是他派去的自己人。如果那些人被罢官赶回乡,夏云卿此次安然无恙,王肃又半路撒手不管,那刘炳文这一次,可就是全盘皆输了!
果不其然,刘炳文急不可耐地开口说道:「首辅大人,咱们都是同僚!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因为你而被罢官啊。你得去皇上面前为他们说情啊!」
夏云卿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是皇上要罚的,你和我说也没用啊。再说了,老夫被人诬陷,被自己
的学生堵在门口谩骂时,怎么不见刘大人带着那些人,前去皇上面前求情啊?更没见到老夫的同僚们,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老夫一马。现在,他们自作自受出了事,却要让老夫为他们去求情?刘大人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啊!」..
刘炳文气得一跺脚,呸地一声啐道:「放屁!皇上这么生气,还不是都因你而起?按照祖制和律法,你本该辞官回去丁忧守孝!旁的官员都能做到,身为首辅,如今你却赖在这里不肯走!你不但不尊祖制、违反律法,还是个大逆不道的逆子!现在,还让无辜朝臣因你受罚,你好意思坐在这里袖手旁观吗?」
夏云卿心中恼怒,立刻反驳道:「我夏云卿向来恩怨分明,别人对我有恩,我披肝沥胆亦无怨无悔。可若有小人在我背后使阴招,我也绝不会再给他情面。所以别和我说什么人情,大家既然已撕破脸,就别再谈人情!」
刘炳文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恩怨分明?好,那咱们今日就将话说明白!你可知道有今日之灾是因何而起?」
夏云卿挺直了腰板,昂然说道:「自然是有心之人想觊觎这首辅之位,才想趁机拉下老夫!」
刘炳文咬牙切齿地说道:「满朝文武只有王肃那么想!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若不是你紧紧揪着平阳侯的案子不撒手,怎会有今日之祸!」
夏云卿脸微微一沉,眸中精光一闪,义正言辞地说道:「平阳侯仗势欺人,残害无辜百姓,实属罪恶滔天、罄竹难书。老夫身为内阁首辅自然要管!老夫要还百姓们一个公道!这有什么错?」
刘炳文一步走到他跟前,指着他骂道:「夏云卿,你真是好一张巧嘴!怎么说都是你的理!方才你不是还说,既然是皇上下的旨,你就不会再过问和追究吗?那怎么到了平阳侯的案子,满朝文武都看出,皇上并不想处置他,唯独你还紧咬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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