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文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被谢吉安这一招破釜沉舟,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稳了稳心神,忙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指着谢吉安跳脚骂道:「你……你信口雌黄,竟敢污蔑老夫!你可知这是重罪?来人,掌他的嘴,看他还乱不乱说话!」

「慢着!」就在衙役要动手时,羽枫瑾突然出声制止:「刘大人,皇上要的是真相,你现在把他打死了,如何向皇上交代?」

「翊王殿下,你还看不明白吗?」刘炳文见羽枫瑾不向着自己,立刻气得直跳脚:「谢吉安这是在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正是要弃车保帅啊!想必他身后之人定身居要职,他才会如此维护!」

「刘大人分析得不错,以你之见,这背后之人会是谁?」羽枫瑾顺着他的意思试探着。

「哼,这还用说吗!」刘炳文果然很快就上钩了:「能让他如此维护的人,不禁是身居要职还与他感情深厚,他才甘愿承受酷刑也不招认。放眼整个朝廷,唯有他的恩师夏云卿有此影响力!」

「刘大人口说无凭,皇上需要确凿的证据。如今谢吉安已经指认,您才是幕后指使,刘大人还是想想,该如何向皇上解释此事吧!」羽枫瑾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将他的话全盘否定。

「殿下,当初揭发谢吉安的可是老夫!如果老夫是背后指使,这样做不是在自掘坟墓吗?」刘炳文用力地拍着桌子,语气尖锐地辩解道。

羽枫瑾却始终漫不经心:「刘国仗怀疑夏首辅是幕后指使,可谢吉安却指认刘国仗才是,这件事让本王很难办,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差。」

「殿下,咱们可是一家人!难道你不信老夫,却信一个外人吗?」刘炳文说他不过,只好打感情牌。

「我自然信国仗的话,可皇上未必信,否则也不会让本王插手此事了。」羽枫瑾放下茶杯,轻叹了一声,面现无奈之色。

「那殿下以为该如何?」听他这样一说,刘炳文一时也没了主意。

羽枫瑾沉吟了一番,才无奈道:「不如这样吧。阮浪,去将首辅大人请来,与国仗和谢吉安来个当面对质。到时候,孰是孰非即刻便知!」

看着阮浪应声离开。刘炳文顿时慌了神,忙问道:「殿下,有必要这样吗?」

羽枫瑾勾起嘴唇,温和地解释道:「国仗,想弄清事情真相,这是唯一的办法!再说,我这也是在帮你洗清嫌疑啊!」

这话堵得刘炳文有苦难言。眼下身旁没有可以商量的人,他还没想出反驳的办法,夏云卿已经昂首阔步地迈进了门。

「殿下。」

「首辅大人。」

进门后,夏云卿和羽枫瑾拱手问安后,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权当一旁的刘炳文是空气,眼皮都没抬一下。刘炳文气得脸上阵青阵白,却也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

「谢吉安,你可认得此人?」羽枫瑾完全不顾及刘炳文的情绪,直接开始审案。

谢吉安稍稍挑起眼皮,又迅速耷拉下来,小声地说了一句:「恩师。」

「将他的枷锁都去了吧!他这副模样,还能逃到哪里去。」看到昔日的门生如此落魄,夏云卿忍不住开口求情。

平四看向翊王,见他颔首同意才敢为谢吉安卸去镣铐。谢吉安向夏云卿深深一揖,却始终低着头不敢面对他。

「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看来,老夫的话,你是从未听进去啊。」夏云卿起身走到他跟前,神色中既有惋惜又有愤怒。

「恩师,对不起。是我不自量力,是我太天真受到了他人蛊惑……」谢吉安懊恼地耷拉着脑袋,突然哭得像个孩子。

「你究竟受了谁的蛊惑?大方说出来,本王绝不会为难你

。」羽枫瑾连忙趁热打铁。

「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不过……」谢吉安缓缓抬头,瞪着刘炳文咬牙道:「刘炳文明明提前看过奏折,却怂恿我交给皇上,他是在故意陷害我!」

「笑话!」刘炳文勃然大怒,立时拍案而起:「你写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还指望老夫会包庇你不成?谁知是不是你和某人下的套,老夫可不会上当!」

「还是那句话,这封奏折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谢吉安双眼充血,险些咬碎了牙龈。

「呵,那你就要怪某人,平日里总是将一些偏激的言论传输给你,才让你有胆子写下那样的奏折!你也不想想,一个小小九品官,怎能和内阁首辅相比?如今犯了事儿,你在这里受苦受罪保护人家,人家可是高枕无忧呢!」刘炳文气急败坏之下,说话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刘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云卿瞪着眼转头看着他,沉声问道。

刘炳文本就心里憋着气,随着这一声质问,他干脆撕破脸:「哼,首辅大人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谢吉安是你的门生,你平日里言辞犀利、从不顾及皇上的感受,这封奏折可颇得你的真传啊!」

「哼,可笑!想往老夫头上扣帽子,老夫可不是好欺负的!」夏云卿捋着胡须,不屑地冷冷一笑。

刘炳文不甘示弱地继续嚷道:「我乱扣帽子?谁不知道你夏首辅霸道惯了,脾气大得连皇帝都不敢惹!谁顺从你,你就将其捧上总兵之位,谁不服你,就联合文武百官到万岁殿外死谏!现在,你开始借用学生的名义,将算盘打到皇嗣的头上了,还真是心思缜密啊!我看下一步,是不是皇上对你不满,你还要推翻皇帝另立新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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