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走过去剪了剪灯花,幽幽笑道:「官人,既然皇上已将奴婢赐给您,这辈子就是您的人了。若让皇上知道,每晚让官人独自入睡,是会怪罪奴婢的……」
可恶!燕荣心中暗暗骂道:这女人竟拿出皇上逼自己与她同房。这明摆着在告诉自己——今晚她定是要拿下自己!
燕荣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顿觉呼吸一滞:玉儿那双饱含秋水的眼眸,脉脉含情地凝着自己,身着一袭雪白的曳地纱裙,一头漆黑光亮的青丝披散在双肩,头上没有任何装饰,脸上也未施脂粉。
玉儿每走一步,身上衣裙飘动,一双晶莹的玉足若隐若现,甚是妖媚。她站在床前,开始一点点除去身上的衣衫,直至与他坦诚相见。
少女在荧荧的烛火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辉,晃得燕荣有些睁不开眼。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垂下眼眸,问了句自己都觉得愚蠢的话:「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说呢?」玉儿美目流波,唇边噙着淡淡笑意。
燕荣暗叫不好,立刻闭上双眼再不去看她,呼吸随后也沉稳下来,仿佛已然睡着。
玉儿黛眉微蹙,轻声道:「为什么,你看都不愿看奴婢一眼,奴婢就让你这么讨厌吗?还是说……因为奴婢是皇上赐的,所以你不满意?」
燕荣阖着双眼,平静地说道:「我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人,你这般勾引我,我怕自己把持不住!何况你是皇上赐的,我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玉儿幽幽一笑,讥诮道:「堂堂京城浪子却装作不近女色的样子,那潇湘别馆中那些红颜知己又算什么?」
燕荣微皱眉头,冷哼道:「你是良家妇女,怎能和一群风尘女子比较!」
玉儿轻声笑了一阵,怅然问道:「奴婢只想知道,为何她们能接近你,奴婢却不能?奴婢在家中日日等你、尽心服侍,你究竟对奴婢有何不满?」
燕荣被逼急了,干脆说道:「玉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如既往的粉饰太平不是挺好吗?」
「官人,我们相处这么久,难道你真不知奴婢已对你动心?」玉儿凝目瞧着他,幽怨地问道。
「够了,我一句都不想听!这屋子你要留下,那我就离开!」燕荣从床上一跃而起,提步就往门口走去。他想以退为进,让玉儿知难而退。
却未料到,玉儿竟冲到他面前,伸开双手拦住他:「燕统领如此躲着奴婢,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燕荣笑看着她,戏谑道:「怕?我怕你什么?」
玉儿嫣然一笑,媚声道:「你怕一旦沾染奴婢,就会爱上奴婢啊。」
燕荣无言可答,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耸肩一笑。
「燕统领。」玉儿莲步走到他面前,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道:「燕统领,不管你现在如何躲避,有些事情你也是逃不掉的!既然皇上将奴婢赐给你了,奴婢就是你的女人,不管你是什么态度,奴婢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燕荣皱了皱眉头,觉得此时一句话都多余,便匆匆迈出大门,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哈哈哈哈!」花芳仪听完整个故事,被逗得捧腹大笑:「没想到啊,堂堂京城浪子,竟也会被女人吓得落荒而逃!真是天下奇闻!」
「就知道你会笑我!」燕荣颓然往椅子里一坐,长叹一声:「虽然我浪荡,却不是不明白‘女人是祸水"!主动投怀送的抱肯定没好事儿,我怎能不逃?」
花芳仪看着他的模样,轻声笑了笑:「毕竟是皇上的赏赐,一直躲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即便你不喜欢,至少也要敷衍一下
啊。」这句话,她不知是说给燕荣,还是说给翊王听的。
「眼下的局势,逃避是最好的办法。明知她是皇上的眼线,就免不了早晚会刀剑相向。一旦有了亲密关系,动手时就会受到情感的牵制。」燕荣一改平日的佻达,说得冷静而自持。
「原来,一个男人爱和不爱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差别。连敷衍都觉得是种累赘啊。」花芳仪低垂着眼眸,轻声喃喃自语着。
「所以,千万别靠近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更别逼着他和自己在一起!」燕荣忽然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花芳仪偏了头一笑,不甘心地问道:「若是我不信邪,非要靠近呢,又当如何?」
燕荣苦笑着摇了摇头,豪饮一杯:「那你只会将那个男人越推越远,而你最后也会生不如死……」
花芳仪知道他在提点自己,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能故意装傻:「既然你拿不准注意,不如去问问殿下吧!说不定,他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她之所以这样建议,就是期待着燕荣能劝回翊王。
没想到,燕荣却大笑道:「碰到这种事,我当然会第一时间去见兄长!」
「他见你了?」花芳仪瞪大了眼,期盼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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