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盯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既然明知道灵州秋季多雨,为何不再雨季来临前翻修屋顶。还有,所有屋顶都完好无损,为何偏偏账房的屋顶却一下子破了那么多洞?再者,我来时,账房的门是虚掩的。难道你们不晓得账房的重要性,从来都不锁门的吗?
云长老微微一怔,忙问道:莫非少帮主觉得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鹿宁冷冷一笑,说道:这件事是否有人刻意为之,究竟是出自谁之手!还请云长老和叶总管尽快给我一个交代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撕破了多年来的脸面!
是!老朽一定给少帮主一个满意的交代!云长老抱拳拱手,态度十分恭敬。
鹿宁白了他一眼,转身和胡七离去。
她知道,有人在故意摧毁这些账本,试图在掩盖些什么。她也知道,灵州分号一定是相互包庇,定不会把真凶交出来,还说不定每个人都是真凶!
她之所以那样说,不指望找到真正的凶手,而是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胡七为鹿宁撑着伞,鹿宁踩着月色将她送到房门前。
这件事不是一两天就会有眉目的。胡七站在房门口止步,轻声嘱咐道:不值得为此气坏了身子,倒是便宜了那些人!
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儿。鹿宁转过身来,向他淡淡一笑:哦,对了。你熬的梨汤很好喝。
你喜欢便好。胡七为她撑着门,柔声道:早些休息吧。
鹿宁经过他的面前走入门内,回眸间,发现胡七还在微笑着凝望自己,那双如碧波般的眸底,竟扬起一抹潋滟。
鹿宁不由得一惊。
有刺客!忽然一个刺耳的喊叫声,划破了夜空。
胡七一怔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拉过自己的胳膊,将他猛地拉进屋内,霎时跌入一片漆黑。
胡七惊魂未定,忽闻一阵软香扑鼻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了鹿宁的闺房。
鹿姑娘,出了什么事?胡七小声地问道。
嘘。鹿宁捂着他的嘴,用极低的声音嘱咐道:先别说话,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说着,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胡七一把拉住鹿宁的胳膊,迟疑道:鹿姑娘,这些人可能是追杀我的那些刺客,他们身手不凡,你千万要小心啊!
鹿宁一怔,转而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儿,警惕地往外瞧去。
胡七也往外瞧了一眼,正色道:鹿姑娘,如果对方人多势众,还请你把我交出去吧。这样,马帮就安全了。
鹿宁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说什么呢。鹿宁会心一笑,安抚道:你以为马帮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我说了要将你平安送到盛京,就不会半路将你丢下!
鹿姑娘胡七感激地看着她,心里掀起一片波澜。
另一边,睡梦中的叶孤鸣陡然坐起身来,一惊而醒。他屏息凝神,听清了院子里传来的打斗之声。
有刺客!他立刻跳下床,拿起身旁的宝刀,顺便推了推一旁的托托。
托托猛地惊醒,高呼道:谁敢找马帮麻烦!俺叫他们常常俺的厉害!
说着,二人便各执兵刃,立刻推门走了出去。
月明星稀,寒风凛冽。只见漆黑的夜色中,院子中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兵刃,和马帮兄弟打成一团。
何人敢擅闯马帮!
随着一声怒喝,
叶孤鸣挥起单刀,抢先向那群刺客砍杀过去。
刀光起处,近身之人全部中刀倒地。
哪里来的毛贼,你托托爷爷在此!托托粗犷的声音,随后响起。
他一跃而起,挥舞手中的狼牙棒,棍棒上的金钉,在月色下闪闪发光。随着砰砰几声,几个被击中的黑衣人脑浆迸裂、倒地即死。
其余的兄弟或使长剑,或挺花枪,或挥钢鞭,或举铜锤,十八般兵刃纷纷使出,与黑衣人杀个昏天暗地。
那些黑衣人见自己人落了下风,竟忽然吹起一阵口哨。
声音刚落,马帮院子的四面墙上,突然涌现出数十名黑衣人。他们正弯弓搭箭,冰冷的箭头直指院中众人。
黑夜中寒光点点,叶孤鸣立刻大喊道:不好,有弓弩手埋伏,大家快撤!
话声甫毕,一支羽箭撕裂夜空,疾冲下来。
叶孤鸣一个急速闪身,竟将羽箭一把攥住。其他兄弟见状纷纷四散开来,寻找遮蔽物躲藏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随着一声令下,无数支羽箭如蝗虫过境般,密密麻麻向院子中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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