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翻开书，杜若忽然皱眉，看向窗外。
邻居那边传来一阵乒乓声。
他眯眼，侧身望去，是之前那个传来呻吟声的邻居，发出的动静。
只见窗户打开，一具染血的中年人尸体，被一点点推出来。
那尸体耸拉着头，睁着死灰色的眼，看着杜若的方向。
杜若沉默不说话。
那主人显然没意识到有人在看着，一只血红色的手把尸体往外推，于是杜若看见，尸体的腹腔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内脏与肠子还在向外翻着。
那是气海的位置。
据说，魔兽有内丹，堪比一些灵草丹药，而人也有，便藏于此处。
啪嗒。
尸体被推的越来越远，失去平衡，掉在臭水沟中，一片污水溅在长满青苔的墙角。
尸体顺着水渠，进入下水道。
房间里传来咀嚼声。
然后是一阵痛苦的喘息声。
杜若沉默了会，那尸体他认得，正是之前在放赈济粮时候，被打死的两人之一。
……
“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已灭绝。”
“服常树，其上有三头人，伺琅玕树，已灭绝。”
“有草焉，名曰鬼草，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服之不忧。”
杜若看着图鉴，目光落在这个叫做“鬼草”的介绍上。
根据介绍说，此灵药常生于阴森之地，以尸骨阴气为养分，死者越强，品阶便越高，但见光必死。
灵药品级在二品到四品之间。
只是在很多年前，就传言已经灭绝，但没完全灭绝。
书上最后考证，在数十年前，曾经在两个大族之间的姻亲嫁妆中作为礼品出现过。
“雷击之木，初极平凡，不可辨，枯朽后受渡劫之雷击中，可复生，曰雷击木，为七品大药。
因天道枯竭，雷劫已灭，故该药失传。”
“龙凰真髓，帝药。
附于龙骨之上，以真龙之血灌溉，四极浮土为养，沐日月百年，化灵成髓，已失传。”
……
他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多数灵药生长，都需要相当严苛的条件，不像灵粟这么好养活，随便找点土一埋就能长出来。”
他沉思，灵药千奇百怪，并不是找到种子就能复制，难度比想象的更高，甚至有没有种子都难说。
而且从书上看，几乎九成的后边都标有“已灭绝”字样。
说是灵药图鉴，倒不如说是灭绝植物名单算了。
“天地绝灵，植株退化，人尚且相食，这些灵药又如何存活？”
杜若叹息，找一个能帮他晋级的灵药，绝非易事。
他何尝没想过，与那三清宗交代“神司”的身份，从那日审讯看来，“神司”这个职业待遇还挺好的，能包吃住，帮他找灵药种子必然不难。
但也会被吃。
他不知道成为神司究竟意味着什么，在没完全搞清楚利弊之前，他不想暴露。
一来如今还能靠着搓穗度日，算得上安稳，没必要冒未知之险，二来自己这个“神司”有点特殊，也就能催生下一品灵草，就怕腆着脸去了，人家还不收。
最后再暴露了，后果无法想象。
“咚，咚咚。”
忽然，有敲门声。
杜若微微挑眉，“谁？”
“朋友你好，我是你的邻居。”门外传来虚弱但温和的声音。
杜若扭头望去，那扇窗户已经关上，但扔过尸体留下的血痕还没擦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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