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十六年。春。
皇城后宫正涌入一批新选秀的女子入宫,将沉默了十多年的后宫重新开启。
宫内上下届时一派喜悦和热闹。
不远处御花园内,那些新选秀的女子正是短暂休息的时刻,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女在露天的花园内聊天嬉笑,少女青春洋溢的热闹甚至可以传播万里。
某处高台上,正巧可以一睹全貌。
太后单手背后,目光深深的眺望远方,她停顿片刻,听着隐约传来的少女悦耳的笑声,她叹了一口气。
“娘娘何必这么感慨,宫里也迟早该有新鲜的血液充斥后宫了,就跟当年前朝来了一批新的寒门是一样的。”
宓夏瑶一边说着一边收回远眺的目光。
太后听到这话,睨了一眼她,“那是因为这批里面没有收你家姑娘进来,你家姑娘要是进宫了,看你现在还能不能这么冷静的说这些话。”
宓夏瑶从容冷静地捋了捋身上对襟的外袍,哼笑了一声,“我倒也想她进宫,那不还是得看太后娘娘的意思?”
这话是毫不犹豫的反抛回去给太后的。
这一下,氛围就变得多少有点尴尬了。太后轻咳了一声,但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经历过无数次意外和风浪的人,在宓夏瑶的面前,也多少有点狼狈不堪。
宓夏瑶眼中带笑的睨了一眼太后,便微微侧身双手拢袖不言了。
——
自裴府家,独苗苗大姑娘初长成后,京城上下但凡有点门槛和世家地位的人,都奋勇请了媒婆上门。
至于为什么要提及奋勇……
“大娘子,咱家姑娘昨儿又将那西街沈老板铺子的窗户砸出了个窟窿……”
“大娘子,咱后院那个长廊的上梁被蹴鞠砸断了。”
“大娘子……”
自一大清早起来,宓夏瑶的耳朵里就没有一句清闲的话。
她一开始尚且还耐着性子让人去修补调理的,但随着这上禀的内容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没耐心了。
“这堆破事,谁捅的窟窿,你们自个儿去找人问去,问我做什么!”
裴大娘子一拍书案,当下就将那群人给轰了出去。
乌泱泱一群要上报的人,就跟一团马蜂一样的涌入裴府另外一个最大的院落里。
好不容易屋内获得一片清闲,她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旁人家的姑娘,不是琴棋书画,那好歹也有一手自己得意的长处,不是算账,便是有敏锐的嗅觉,至少稍微与常人不同。
她生的这独苗苗的大姑娘,是与常人不同。
那是与同为姑娘家的那些常人不同。
“这孩子,从小性格哪点像我和阿渊?我别不是生了个男娃娃出来吧?”
宓夏瑶忍了又忍,脱口而出自己的疑惑。
宋巧早已习以为常了,她给自家的夫人倒了一杯温水,笑着说道:“姑娘活泼好动,那至少健康不是?”
这话……
宓夏瑶百般无语的看了一眼宋巧。
“夫人,顾夫人在前厅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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