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京墨乘着马车回到了商府。

李妈妈听闻她落水的事十分担心,上下打量过她,忙问道:“二姑娘,可有伤到?怎么好好的会掉到池子里呢,虽说已开春,岂不闻仲夏日也有人得风寒,若是池水冰了筋骨那可是了不得的。”

林京墨闻言,赶忙原地转几圈,回道:“我的李妈妈,不碍事的,从水里出来立刻喝了驱寒汤药,沐浴更衣,换了干衣裳,你瞧,我一点事儿没有。”

李妈妈见状,放下心来,却仍唠叨道:“前阵子,刚被人刺伤,如今又是落水,难道今年犯太岁?过几日,小人定要去庙里替你求签保平安才是!”

林京墨摇摇头,一边将手搭在李妈妈肩上推着她往前走,一边说道:“好好好,到时候我陪你一同去。”

说话间进到大厅,林京墨又问道:“夫君呢?昨日他为了救我跳到池里,陛下特许他休沐一日,不必去衙里报道,怎么不见他?是在书房里吗?”不等李妈妈回答,紧接着又说:“还是昨日在水中受了寒病了?”

说着便要往偏院里去,李妈妈忙拦住她,说道:“二姑娘别去。”

林京墨有些不解的看着李妈妈,问道:“李妈妈,到底出了何事?”

李妈妈端起厨房里提前熬好的姜汤,吩咐林京墨坐下,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里,看着林京墨一口咽下,一边喂汤一边缓缓开口道:“二姑娘莫急,姑爷倒是没事,不过是后院儿里住着的那位老夫人,昨夜里犯了病,又是四处敲打,又是胡乱摔东西,唱着疯歌直到后半夜,差点就要烧了屋子,姑爷陪她在后院折腾了一晚上,这不才安静一会儿嘛。”

说罢李妈妈又用帕子擦擦林京墨的嘴,接着又道:“还好姑娘昨夜住在宫里,要不然吓着姑娘可怎么好!”

林京墨闻言,一脸疑惑:“后院还住着一位老夫人吗?她是什么人啊?为何要烧咱们家的屋子啊?”

李妈妈眼神闪烁,极小声囫囵回道:“不就是姑爷的娘……”

“娘?!”林京墨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夫君还有个母亲住在府里的吗?那不就是我的君姑?”

林京墨气鼓鼓的看着李妈妈说道:“这么大的事,李妈妈怎么一开始不跟我说?我醒来这么久,都未曾拜谒君姑,她是夫君的母亲,我们怎能如此怠慢?”

李妈妈却赶忙说道:“不必拜谒,不必请安,那位老夫人头脑不灵,神志不清,平日里都被锁在后院,是个疯妇罢了,二姑娘你去见她,再把自己给伤着!”

林京墨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商时序的母亲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妇人……怪不得从醒来到现在,她从未见过这个君姑,也从未听别人提起她来。

她对李妈妈说道:“就算她与常人有别,那也是姑爷的母亲,咱们没有道理,传出去让别人听了,岂不是要说咱们林家势大,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

李妈妈却喃喃道:“外头的风言风语还少吗……”

她说的声音极小,林京墨并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问道:“李妈妈说什么?”

李妈妈回道:“我劝姑娘别去……”

林京墨却只是摇摇头,无奈道:“好,李妈妈留在这里,我自己去!”

林京墨说罢便独自往后院走,李妈妈却不放心,也跟在了后面。

穿过几道门,便到了商宅最里面的后院,院子不大,明明在春日,院子里却气死一片,满是死树,枯草,用作乘凉的四角亭早已塌陷,里面的石凳石桌在一旁倒着,不见一点生气。林京墨提起裙摆,走进院内。

跟着的李妈妈却停了下来,想拦住林京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等在门口。

林京墨走进主屋,看到屋里乱做一团,被撕碎的围帐散落的到处都是,地上尽是些祭祀用的黄白纸,还有烧烬的纸灰,桌上的水果跟饭食胡乱的落在地上,满地碎瓷片跟杂物。她探头往里面望去,却发现商时序正头枕床边摊睡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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