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坐在床前,细心的用手巾沾了些水,轻轻擦拭着商时序的脸颊,他嘴角边的血早已经凝固,但她却清楚记得在芦苇丛中他起身替自己挡棍的那一幕,不由得心疼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接着落下泪来。

虽然刚刚已经有大夫来替他看过,伤口上了药也包扎完好,不过他失血过多,还未醒来。

林京墨看着他沉睡的脸,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小虎子说过的话,一时失神陷入沉思:姐姐曾说过他有辅国之能,深受陛下重用,可是为何他要向朝廷不断上书增加南陵赋税?陛下为了北境安危,为了开疆扩土,难免被蒙蔽,可是他身为户部侍郎,为何要做如此误国误民之事呢?原以为他霁月清风,不染世俗,身为风光无两的户部重臣,也是能写的一手经国治世好文章的探花郎,如今看来,恐怕所见非实……难道商时序真的是奸臣?还有他为何会拜中书令陈缅正为父?他跟赵王究竟又是何种关系?

正想着,李妈妈轻手轻脚推开了门,林京墨思绪被打断,她转头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李妈妈小些声音。

李妈妈点点头,朝林京墨招了招手,林京墨起身小心的来到了门边,小声问道:“何事?”

李妈妈附耳在她身侧,回道:“尚书大人来了。”

林京墨回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商时序,从内室走出来到了庭院前,正好看到了独坐在院内石凳的林远志。月光倾洒而下,林远志微微颔首,衬得他的头发越发的苍白,身形虽瘦弱却挺拔。

林京墨来到林远志的身边,欠身行礼说道:“父亲,你来了。”

林远志听到女儿的声音,转身满脸慈爱的起身扶起林京墨说道:“我儿可安好?”

林京墨看着父亲灰白色的胡须以及满脸的皱纹,心下不忍,赶忙回道:“孩儿无事,只是夫君他……虽然伤口止住了血,却还未醒来。”

林远志道:“方才老夫还在吏部整理公文,听闻你二人被绑,十分担心,眼下宫门早已落钥,恐怕得等到明日,才能请张太医来看。”

林京墨细细一看,林远志甚至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料想定是急匆匆从吏部衙门赶过来的,于是她搀扶林远志坐下,道:“多谢父亲。父亲年岁已高,却为女儿的事情一再受惊,是做女儿的不是。”

林远志带着笑,摇摇头说道:“今生既为父女,你与你长姐便是为父一生羁绊,父母疼爱子女,却也因身为父母而欣喜,又谈何不是呢?”

林京墨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睑,林远志只当她是担心夫君,于是又安慰道:“方才我已问过大夫,所幸时序伤口虽深,却未伤到脏脾,好好将养,不日定会痊愈。你若忧思过度,于他伤势无助,也对你身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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