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是公价,各个银号都会收取一定数量的手续费,刘存义并没有在意,而后又取出一袋子袁大头,让何添继续鉴定。
总计是三百枚民国三年的袁大头,一枚可兑二十五港币,小黄鱼加上袁大头,换取了一万一千六百港币。
何添按动电钮,唤来一位银号伙计,要他准备好相应的钱数送过来。
很快,一万一千六百块的港币,送到了贵宾室。
刘家是老幺管钱,刘存信站起来,点清了钱款,放进了带来的皮包中。
“麻烦何先生了,改日商号开业,在下会送上帖子,还请何先生去喝一杯。”
黄金、大洋都换成了港币,加上罗大少给的一千块,足有一万两千块傍身,巨额资金放在身上,是祸不是福,得赶紧存进银行。
刘存义站起身,拱手跟何添告辞。
何添也赶紧起身相送,临了还掏出一张名片,送给这两位年轻人一人一张名片,说商号开业了,一定去捧场。
刘存义跟何添告别之后,就拦了两台黄包车,让车往东亚银行开,他们老娘早年间就在东亚银行存了一笔款,需他们两个挪出来,放到自己的账户中。
到了东亚银行,身份信息核对成功之后,就把钱挪到了刘存信的户头上,至于今天刚兑换出的一万两千块现金,也存了进去,只留下了一点零钱傍身。
等事情全都忙乎完,也到了下午,这时两兄弟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找了一家酒楼,随便了点了两个菜,酒足饭饱之后,才前往今天的最后一站,川渝会馆。
川渝会馆,顾名思义,就是四川行商在香港落脚之处,就跟四九城内的湖广会馆一般。
原先会馆坐落在中环,可前几年时局动荡,会馆的主事人便卖了中环的楼,搬到了北角,甚至最苦那段时间,川渝会馆都挪到了澳门街生存。
刘存义下了黄包车,打量了一眼川渝会馆的招牌,这是幺爷的手笔,从小看到大,不会错的。
两兄弟走进川渝会馆,没有理会跑堂的小二,径直来到柜台前,对着二柜说道:“我们是老家来的,要见温叔,这是我的帖子。”
刘存义掏出一张对折的门帖,递给了不吭声的二柜。
二柜没有接门帖,而是右手抱左拳,左手竖起一个大拇哥,用四川方言说道:“光棍摆摊得识向,拜庙门先要抽底火?”
“创兴汉留为何人?实行者为何人?”。
这是要盘自个的海底!刘存义不假思索,立刻回答道:“创兴者为王船山,实行者为国舅爷。”
全川人口有袍哥身份者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成年男子不是袍哥,才是意外。
切口对上来,二柜古板的脸也露出笑模样,这口地道的成都方言,做不了假。
刘存义没有想到,自己到了香港也要练切口,说黑话,这是问他的海底,是不是袍哥中人,看来是自己冒失了,于是继续说道:“龙归龙位,虎归虎台。”
“启眼一看,在座有会过的,有没有会过的,会过的重见一礼,没有会过,彼此问候。”
“刘家小子存义,宣社,凤尾老么,求见平海堂头排大爷。”
川中刘氏子弟自成一社,行走江湖时,就称自己为宣社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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