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地就不能心疼了,这可是我的私房钱!”

李方听后,轻抹渐去,郑重浮上,轻声道:“我醒的,杨师兄。”

“我只记得杨文兴,可不晓得哪里来的杨家。”

“醒的就好。”

杨文兴眉头舒展,笑容浮上。

那握扇的大手,也随之收回。

李方这才再次伸手,拿起铁铸拳套。

十指没入短口,掌心触连扣链,手背紧贴覆铁。

方一戴上,铁质的冰冷感,涌上双手。

五指弯屈,紧握成拳,不厚不薄的铸铁,正好挤满了拳头间的最后一道缝隙。

生出沉重力道感的同时,又不失轻巧的灵活性。

恰在这时,杨文兴的话语,再次响起:

“百锻精铁的用料,看似单薄,实则十足坚硬,普通刀剑,一当对上,不是缺磕,就是断口。”

“半指短口的打造,比不上全指的对拼性,可多了全指没有的灵活性。”

“更能发挥出截盘手的特点,行走江湖,亦是可时时戴上,以备偷袭。”

说到这里,杨文兴顿了一顿,继续道,

“至于掌心扣链,手背覆铁,前者为掌,后者为拳。”

“出掌时,道道扣链,交相扣连,似那掌心钝针,如那缺尖粗刺,落在他人身上,可破肉入骨。”

“若是对上剑锋刀口,扣链交连间,可卸下一二分锋芒,随心意间,选择拍飞击走,或是紧锁擒拿。”

“出拳时,百锻覆铁,浑然一体,坚硬无比,对上大开大合的手段,不落丝毫下风。”

“若是诞生劲力,沉重力道,更添三分威力!”

随着话语渐落,李方双手变换,或掌或拳,或拍飞或擒拿。

似在演武般,一一印证着杨文兴所言的手段。

待印证过后,李方看向杨文兴,点头道,“劳杨师兄费心了。”

“我知道了。”

面对谢语,杨文兴却是紧盯李方,不答反问,“你当真知道?”

李方沉默不语,心头却是明白其语意。

再次点头,轻声道:“我知道。”

杨文兴的目光,不由浮上凝重,“可你知道,那位也知道。”

“你就不怕犯了那位的忌讳?”

李方对上目光,眼中是无比的通透,“知道归知道,可又不是明白。”

“看他人明白,却言道糊涂,看自己糊涂,却心知明白。”

“再者……”

李方话语一转,沉声道,“相比犯了忌讳,我更害怕失去价值!”

杨文兴不发一语,可那朗目,却是死死盯着李方。

那目光,透着冷芒,带着后怕,又藏着惊恐。

…………

李方离开了。

一时间,不大的屋内,只剩二人。

杨文兴坐在木椅上,沉默不语。

汪海坐在对面,望了一眼自家好友后,轻声问道:“后悔了?”

杨文兴闻言,端起清茗,大灌一口后,狠狠道:“后悔?怎不后悔!”

“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他不过入眼,只是上心,怎么敢……”

话语落至此处,杨文兴猛地抬头,风采的脸庞上,涌出后怕与狰狞,

“如何敢去试探那位的态度?!”

“他,当真疯了!”

汪海锐利的双眸,随着话语,浮起复杂,感同身受道:“看不透,猜不着。”

“惶惶不安,度日如年。”

“杨兄,换做是我,我亦是也会疯。”

杨文兴再度沉默,可那目光,却是渐渐平静下来。

恰在这时,汪海的轻笑话语,再次响起:

“再说,若是成了呢?”

“若是成了,离那往后,还差几分?”

“差得多了,但总归比上心,更进一步。”

对语落下,一片无声。

可杨文兴的目光,不再后怕,不再惊恐,而是蠢蠢欲动。

那平稳的呼吸声,亦是带上三分心动。

汪海双眸藏锋,在那锋芒下面,是炙热的灼烈。

只有这般疯了的人物,才是他汪海教出来的后辈。

只有这般疯了的人物,才能配得上旗鼓相当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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