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称将军!”

“将军!您真不必亲身犯险,救援临戎之事,您交给俺,俺一定把那些匈奴崽子,砸成肉泥!”

“交给你?来来来!你告诉我攻打临戎的匈奴兵马大概有多少,你率兵到了之后想怎么打?只要你现在答得上来,我便让你领兵独去,我自行回城。”

“呃~啊……”

“愣娃!带兵打仗要有脑子,你什么时候有脑子了,许多事我也就不用亲自出马了。”

“呃~俺有脑袋!”

“你有个屁!”

沃野和临戎的距离,要比三封郡城近许多。

任平率五百骑兵,由下午出发,当天夜里便赶到了。

夜间赶路,若不点火把,本来是极难辨认方向位置的。

但由于临戎和沃野都位于北河一系,只不过北河距离沃野较远,距离临戎较近。

任平在从沃野出发时,便料想自家赶到那里时,肯定是夜晚。

所以为了怕迷失方向,其率军出沃野后,先绕道上百里,去了北河之畔,随即在顺河而下,直奔临戎而来。

到了北河之后,看着刚刚融化,水流湍急的河水,任平庆幸自己做出了支援临戎的决定。

北河距离临戎不过数里,一旦匈奴久攻不下,在没有外援的情况,其会不会采用放水淹临戎的战略,便说不准了。

因为此时正值刚刚开化的春汛,这个时候放水,省去了往常沙袋蓄水的功夫,而大汉的寻常土坯城,又是最怕“水”。

“将军!前面有火光!”

无需罗愣娃提醒,匈奴营地散发出来的火光,任平等人,隔着数里,都能看得见。

任平闻言,快速撇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河水,大笑道。

“天助我也!”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任平在沃野想了半天,却是忘了匈奴多骑兵,攻了一天的城,人困马乏,需要休息时,扎营地点,其竟然会挨着河水而建。

知识改变命运,如此扎营,看来领兵的匈奴将领,想必是没读过孙子兵法。

他们多骑兵,依水扎营,好处是方便喂养牲畜。

匈奴人行军食物,和汉人不同,他们打仗走到哪里,便把牛羊赶到哪里。

牛羊,战马,都需要大量饮水,用人工喂养,费时费力,在河边扎营,正好解决了这一问题。

不过若是在这個时候,突然有人袭击匈奴的营地,那他们这些匈奴士卒,怕不是都要被赶到水里,当王八了。

“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会冲入敌阵,招子放亮点,多杀他们的军官,军功赏钱,咱回去便发,想要爵位,通通上报!”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

能被挑选进入一营做玄铠骑兵的,便没有傻子。

赶了一天的路,先前还经过一番冲杀,他们哪里会不累?

纵然身体疲累,但他们头脑中,却丝毫察觉不到疲倦感。

一路走来,他们一直保持着兴奋的状态。

大家都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翻身,便看今天的了!

“杀!”

任平持矛大喝,这一次他冲在了队伍最前方。

罗愣娃怕其有失,在旁追赶,策应。

二三里的道路,对于一众骑兵来说,不过咫尺之间。

五百匹战马,一同奔腾呼啸,即便任平他们没点火把,单就这动静,也足够匈奴营地外围,站岗放哨的士卒,敲响铜锣警钟的了。

“何事如此?”

匈奴营地中军大帐内,一名赤裸上身,胸毛浓密的中年汉子,听见外面突然传来的响动,直接将怀中两名劫掠来得年轻女子,推到一旁,起身穿着自家马靴的同时,向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卫兵质问道。

“甘索且渠!汉军的玄铠骑兵杀进来了!”

“慌什么!”

甘索闻言,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卫兵,自地毯上拾起佩刀,问话之余,也不披甲,直接赤裸着上身,出了大帐。

甘索打心底里,瞧不起汉边境的守军。

今日其带着人,攻了一整天的城,董进只敢像狗一样,缩在城里,根本不敢出来野战。

若不是临戎城还算结实,甘索早就带着部曲打进去了。

此时其听说有汉军劫营,还道是董进率兵出来了。

董进是朔方郡的老都尉了,其手下那几百玄铠骑兵,算是他的招牌,大家都是在边境混的,甘索如何会不知?

甘索打心底里,瞧不起董进,故而他现在听说汉军玄铠骑兵劫营,不是害怕而是高兴。

“还以为他们汉人就会装王八呢!传我军令,让各千长给随便杀,谁第一个冲进临戎城,他的部曲就可以随便抢!”

甘索算盘打得噼啪响,劫营的玄铠骑兵,他都没解决呢!其已然想到后续反攻进临戎城的事了。

换作平常,甘索的命令,说不得真能有奇效,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任平。

同为玄铠骑兵,论装备,任平这支还不如董进的,毕竟其还有三百人穿着青铜甲呢!

但是论战斗力,任平这支玄铠骑兵,绝对要比董进的强太多了。

不提任平每战必先的士气加成,单就士卒兵源组成,沃野军一营的玄铠骑兵和临戎城的玄铠骑兵,便有天差地别。

沃野军一营,底子是沃野城中,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妇孺。

这些人力量上,或许不如壮汉,但是比战场上的狠劲儿,却远非被突然袭击的匈奴士卒与临戎城守军,可以相提并论的。

再之后补充过来的,都是不爱种地,身强体壮不怕死,只想着刀头舔血,凭借军功,领赏钱,得爵位的人。

这些人入了一营,任平就没让他们劳作过,每天从早到晚,不是训练,就是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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