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一夜,任平着实累得很,白日里,索性便将城防全部交给罗愣娃负责了。

反正这家伙,因为昨晚没杀到匈奴人,正一脸烦闷呢!

其本来想找任平请战的,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任平安排了差事。

看着上身缠满绷带,走路依旧虎虎生风的罗愣娃,任平抬了抬自家无力的手臂,其有时候真怀疑,到底他们两个是谁受了箭伤。

安抚收容伤兵的工作,有崔田去做,城中的商盟代表也能帮衬其一些,城防交给罗愣娃,任平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其一觉醒来,天色已然又暗了下来。

自从阴山归来后,任平便没有睡过这般踏实的觉了。

其这边睡美了,匈奴那里却是炸开了锅。

左贤王波尔多率军回营后,底层士卒,该睡觉的睡觉,该巡逻的巡逻。

一众权贵,却是都被他召集到了大帐,商讨大军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我军接连失利,各位认为之后我军该当如何?”

左贤王波尔多将话题抛出后,三位且渠,左相,右相,皆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他们喜欢沉默,而是这个时候不沉默不行啊!

进入朔方郡才几天,他们就损失多少個当户,且渠了?

那些人都是不沉默的,剩下的这三个且渠,便是再傻,也知道吸取教训了。

右当户阿尼亚的尸首,如今还在沃野城下呢,听败逃回来的士卒说,尸体从沃野城头上扔下来,都成一堆烂肉了。

在座的匈奴权贵,可不想像他死得一样惨。

左贤王波尔多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便怒气横生。

在场的人都知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打,没有攻城器械,就伐木造云梯,虽然沃野城周遭少大木,也没竹子,但是多找找,凑一凑,弄出几十架云梯,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从三封郡城出来的时候,绑了不少汉人工匠,足够造云梯的了。

第二路就是绕过沃野,临戎二城,进军朔方郡内地,分兵劫掠,大家能不能吃饱,各凭本事。

按照左贤王波尔多的心思,自然是要继续打的。

他死了最看重的儿子,且其今年都四十多了,想要再努努力,未必来得及。

波尔多这么火急火燎的聚拢手下,召开军事会议,就是为了不给他们时间,私下达成什么协议。

但是他没想到,一向不合的几个且渠,今天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装聋作哑演得逼真的很。

若不是左贤王波尔多怕激起哗变,自家可用的将领不多,他现在就想把眼前的几个且渠都做掉。

三位且渠,自然知道自家王上心中所想,此时帐中看似平静,实则帐外不远处,他们的亲兵和左贤王波尔多的亲兵,已然早早对峙上了。

右相和左相,自然是站在左贤王波尔多这边的。

但他俩此时都没说话,是因为有自知之明。

南下劫掠,没有兵权,说出来的话,又有谁会认真听?

“汉将任平,着实可恶,利用奸计,连杀本王诸多当户,且渠,此仇不报,本王还有何面目回草原,拜祭祖先?

本王决定,即日起,各部在沃野城周围,寻找大木,以做云梯,待到攻城之时,合我全军之力,四门齐发,一举攻入沃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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