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拂过桌面上熟悉的锦帛,南宫离一股无比唏嘘的感触涌上心头,目光灼灼地看了眼宁祺,提笔写道

“朕,自继位起,穷兵黩武,民不聊生,致使生民落难,田野之间无可用良田,民众无耕作之时。”

“各地义军无数,朕感愧对天下黎民,今有宁氏子德才兼备,上应天命,下合万物,朕当顺应天时,以应苍生,于武威三年冬,禅位与宁氏次女祺.......”

一篇禅让文章,洋洋洒洒共有万字,看的宁祺头皮发麻,真是很难想得出南宫离是如何做到的......可能这就是皇帝的文采?

宁祺仔细端详了几句,无一不在解释武威帝为何退位,以及宁祺这个女子登基称帝的合理性,完完全全把宁祺称帝的阻拦尽数剪除,一条坦然大路正在其中。

“如此,圣上可还满意?”南宫离淡然起身,朝着宁祺行跪拜大礼,全然一副恭敬模样,看不出半点问题。

“不错不错,不成想景元帝竟有如此文采。”宁祺称赞两句,催促南宫离尽快进行下一步动作。

“放心,我自然明白......”南宫离应声,起身将玉玺拿出,以仅剩的联系,将大离最后的国运覆盖在诏书之上。

随着玉玺抬起,一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样赫然出现在诏书之上,散发着淡淡金光,时间缓慢推移,印玺上的金光逐渐扩散到整个诏书。

霎时间,诏书中龙鸣凤舞之声不断,近万字的禅让诏书犹如活过来一般,围绕着宁祺飞舞回转,化作一道道流光,一少部分飞入宁祺体内,绝大部分飞向天空,散落在大离各地。

在宁祺和云弈两人错愕的目光中,诏书无风自动,缓缓升到云宁宫上空,闪烁的金光照亮整片汴梁城。

随即,凡是在大离境内的所有子民,耳畔皆是响起南宫离方才撰写的那篇洋洋洒洒的万字禅让文章,只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一般,随后又被某种不知名的事物黏合起来。

重新组成一个新的人。

宁祺的身影亦是出现在大离上空,清冷的声音直入众生心间,

“即日起,改元凤舞,国号大周。”

......

大离境内,无数人迷茫地看着天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一般......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哦,老李生,老头子我这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田间地头,一个拄着锄头的老头,缩着脖子,哈着冷气。

田野外小路上,被称作老李生的大爷穿着一身长衫,手里提溜一串念珠,嘴里念叨着什么该中了,该中了,隔壁县吴生都中了......

被那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农夫打断思绪,老李头明显有些急躁,狠狠地骂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脑海中传来那浩瀚的声音,久久回荡,不能消散。

花了几分钟将脑海中的信息大致浏览一遍......不等那农夫接着发问,老李生却是仰头猛地嚎叫一声,半跪在地上,如丧考批一般。

“圣上!末学后进正读圣贤之书,本欲报君,如今却是为何?!”

“女帝,女帝,天要变了!”

无论农夫如何询问,老李生却是只会呼喊着几句相似的话,农夫暗自啐了口唾沫,自顾自地干着农活,口中骂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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