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子提着锄头,从高台一边走到另一边,面无表情,收割着同族的性命。
任凭这些修仙者如何咒骂哀求,大声哭喊求饶,他也不为所动。
只是机械的举锄,落下,再举锄,再落下。
踩着粘脚的血浆,青禾子再次挥舞锄头,却扑了空,只是砸在了祭台上。
他茫然抬头,这才发觉,台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血气冲天,将明月染上一圈红晕,妖祖仿佛真的注视到这里,天地间猛然发生了变化。
陈润忍不住站起来,同其他妖族一般仰头望月,血脉沸腾。
嗡!!
太阴星像是融化了,洒落下漫天光雨,流星般划破夜幕,朝这里坠来。
“是帝流浆!妖祖大人在赐下咱们南山妖族帝流浆!”
声浪瞬间炸开,小妖们全都在沸腾激动,争先恐后,抢夺着这场从天而降的造化。
陈润仗着修为强大,施展蛟龙吞月术,掠夺来一大片帝流浆。
淡黄色光雨落在口中,口感和月华有些相似,却没有那股太阴极寒。
陈润只觉得浑身筋骨都被洗涤了,血肉洞彻,清净无垢,皮毛都在发光。
尤其是灵台之中,悟性启迪,灵性大增。
其他小妖得到帝流浆,顿时感觉自己变聪明了不少,欣喜若狂。
陈润咂摸着嘴,感觉也就那样,还没自己种豆子精神力增长地多呢。
此时第二轮帝流浆再次落下,却在半空中怦然炸开,化作光雾笼罩青霞山。
妖祖一视同仁,这次是那些小兽和草木之属得了好处,眼神变得清明灵动,拥有了化妖的可能。
从天穹向下望去,百万大山,群山万壑,到处都被帝流浆笼罩,壮大妖族。
光雾没入身躯,陈润面色一变,忽的感觉体内兽血沸腾,蠢蠢欲动。
不知哪头妖族第一个发出嚎叫声,引动无名燥火,各类腥臊气味快速蔓延。
青霞山顿时上演一场无遮大会。
陈润本也想发泄一番,但见到四周丑陋的兽类面孔,瞬间萎了,不能下定决心。
兽耳娘也就罢了,面对纯血兽类,他实在是无福消受。
引来一缕太阴月华,压下燥火,陈润干脆利落地跑路。
“以人族的死亡,换来妖族的繁衍和新生,妖祖对人族的厌恶还真是不加掩饰。”
陈润望着身后群兽交媾的场景,嫌弃地捂住鼻子,太强的嗅觉实在不是好事。
他又跑了一段距离,竟然看到熟悉的人影,却是青禾子老道。
老道士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神色疲惫,打着招呼:“山君大人。”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旱烟,几次想点燃,手却抖得厉害。
陈润吐出一道赤霞火气,红光艳艳,点燃了烟草。
“老喽,不中用啦!”
青禾子狠狠抽了一大口,这才缓过来:“十几年前,老头子杀这么点人,眼都不眨一下的。”
这位还真是个狠人。
陈润忍不住侧目:“这些年的妖祖祭,都是这样?”
青禾子淡淡嗯了一声:“从老夫被掳上山第二年,这些祭品,便都由我处理了。”
他抽了几口烟,用烟锅点指着一具被小妖们争抢分食的尸体:
“这人叫司徒登,修为不高,长得却俊俏,仗着修仙者的实力,在凡间祸害了几十年的良家女,无人可治。”
他又换了具尸体,辨认几眼:
“这是李方圆,曾毒杀师尊,后来成为劫修,我老友独孙便是被他所杀,如今也算大仇得报。”
实在不可思议,老道士如数家珍,记得每一名修士的名字和恶行。
他虽然被迫成了人奸,却无愧于心。
青霞将祭品的选择交予他,这些年来,便从未伤过一个好人。
陈润静静听着,老道士在心里憋太久了。
他被掳上山几十年,纵然青霞娘娘待他不薄,但始终是個异类,阶下之囚。
那些妖族日夜争斗,哪有真的喜欢除草种田的,便是青霞也不过叶公好龙。
唯有陈润是真心在向他请教,因此这些天相处下来,也算半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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