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子轻柔地打在教室内正在睡觉的林亦飘脸上,坐在他身旁的是张守星和杨心正林,另一边是轻轻提醒他不要睡觉的东方云。

“啊……好。”

林亦飘被东方云说得实在有些烦躁,他不情不愿地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戴上那副眼镜,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听课当然是不想听的,不过因为上课睡觉太多次被个别科目的老师举报到周锦澜那儿去了,周锦澜虽然知道林亦飘学习成绩好,但众口难调,迫于压力,他只好拜托东方云上课坐在林亦飘旁边监督。

一起跟来的还有蝶豆葵乃,此刻她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林亦飘,嘴里念叨着:“我说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考出那么好的成绩的?”

“也许有些人天赋异禀吧。”东方云的语气不轻不重,她对监督林亦飘上课这件事情没什么意见,不过他也太能睡了吧?自己一个没看住就又睡过去了。

“说起来,今天没看到余林柚啊。”蝶豆葵乃环顾四周,找了一圈全都没看见。

“他请假了。”东方云说。

“啊?”

此时此刻的余林柚,正拖着自己的行李在机场内晕头转向。他看着手机上的机票时间,心情不由得焦躁起来。

费了好一番功夫,他终于找到了候机室,家里人给他订的是头等舱,美其名曰“高级的享受”。其实余林柚心里很清楚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他过度抛头露面罢了。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一次回家之后,隐藏在身上的所有秘密都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到机场了没?”哥哥发来了消息。

“到了,在候机了已经。”

“下飞机了说一声,哥去接你。”

“好。”余林柚想了半天,回了一个字。

说到在这个家里最亲的人,除了妈妈,就是这位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面的哥哥了。

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呢。

人们适应环境的能力总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得多,然而脱离环境时的焦躁不安却发作得不尽相同。忽然离开太云,余林柚有些惘然。想到要回到那个模式化的家,巨大的落寞顿时卷上他的心头。

就好像是笼中饲养的野兽被放出去了一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又不得不被关回笼子里一样。

飞机的速度很快,一个半小时后,余林柚就已经站在古翰城的机场到达层了。

“这边这边!”

人群中,一个模样与他有七分相似的男子正朝着他的方向招手,余林柚看了半天才敢确认那是哥哥——一是因为确实好久没见到哥哥了,二是因为哥哥这几年的变化属实很大。

与弟弟不同,余之客留着半覆额的刘海,相较于弟弟那双总是空洞无神呆若木鸡的眼睛,他的眼睛要亮很多,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充满了阳光,过来接余林柚行李的时候也带着明媚的笑容。

“我来拿吧,你长高了很多啊。”余之客看着与自己已经高度持平的弟弟,忍不住感叹时光飞逝。

“嗯。”

余林柚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他任由哥哥接过手中的行李,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余之客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在太云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

“有交到朋友吗?”

余林柚第一个想起林亦飘,随后是张守星,杨心正林,还有慕枫。他说:“有。”

“那挺不错的啊。”

余之客望了一眼身旁内敛的弟弟,他原本很担心在高级学院上学弟弟会因为性格内敛呆板而受到欺负,没想到还交到了好朋友。

对于余林柚的遭遇,他并不是不清楚。余之客很清楚弟弟身上背负着什么东西,他们兄弟二人在出生时就注定了命运的不同。他比余林柚大五岁,弟弟出生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余之客那时也还什么都不懂,只能沉默地看着父亲对弟弟的“特殊关照”,自始至终,他都像一个站在远处旁观的局外人。

兄弟二人,一个放养,一个圈养,仅仅站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质都能让人感受到无声的悲哀。

他这些年虽然到了外面,但心里却仍然记挂着这个天生就背负了特殊命运的弟弟。直到现在,余之客心里仍然愧疚,那时候如果他能站出来,也许弟弟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沉默的性格吧。

“哥。”余林柚忽然说话。

“怎么了?”余之客正在开车。

“关于我身上的诅咒,你知道多少?”

弟弟突然的发问让余之客一下子哽住了,说实话,他虽然还记得那一年发生的事情,但若真要他对余林柚身上的诅咒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也说不出来,父亲对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一并隐瞒了。

“不知道。但这次回家,应该就全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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