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帝陛下制诏,太尉樊陵,身居要职,不思恪尽职守,肆意放任流贼入关,致使河南尹大乱,百姓多遭屠戮,又因看管不力,以至于粮仓遭窃,武库走水,现罢免官职,留雒阳待罪。”

雒阳南宫,太尉府。

听完诏书,樊陵一头冷汗,瘫软在地。

“老师!”

邹方赶紧把樊陵扶好。

这会儿,樊陵已经有些准备,并不似昨夜那般惊诧。

“子正,为师没事,想为师为官二十年,也算有功于社稷,好不容易坐上了三公之位,仅仅干了一个月,就被免官,实在可耻。”

“老师且宽心。”

听到邹方抱怨,传旨的黄门官卷起来诏书,上前扶樊陵。

“樊公,众臣联名上奏,让陛下免除你的官职,陛下也是没办法,陛下特意让你留在雒阳,应该是还有任命,请樊公宽心。”

“谢陛下厚恩。”

樊陵命邹方将印绶取来,交给黄门官。

邹方照例奉上一盒金银,送黄门官回去。

收拾好随身物品,樊陵和邹方带着亲随,走出太尉府。

所谓人走茶凉,府中官员,连个相送的都没有。

即将入秋,蝉鸣依旧。

炽烈的阳光下,几个落寞的身影,行走在街道上。

“恩师,都怪方。”

“子正,这不怪你,昨夜我就听说了,你将家产悉数拿出,甚至还要将侍妾送出去,你有心了。”

“这是方应该做的。”

樊陵摇了摇头,邹方这种做法,要是放在士林,绝对是标杆一般的存在。

但可惜,自己是宦官党徒,邹方前途渺茫。

“子正,你有什么打算吗?”

“自然是跟着老师。”

樊陵摇了摇头:“这样只会耽误了伱。”

“方不怕。”

樊陵握住邹方的手。

“子正,之前进雒阳为官时,有不少幕僚劝我阴养死士,暗蓄私兵,我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手中无剑,终是不妥。”

“老师的意思是?”

“你去找崔祺,给他做幕僚,好好学学养兵之法。”

“这?”

樊陵长叹一声:“听闻崔祺的属下,不过是四百庄园部曲,但他一出手,仅仅一夜就平定了流贼,实力着实惊人。”

“老师,方明白了。”

……

巩县军营。

战马发出悲切的嘶鸣,关羽、张飞牵着马立在门口。

“贤弟,别送了,我们去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二位哥哥慢走。”

今日探马出巡,回报流贼已经平息,关羽、张飞记挂刘备,无心逗留。

崔祺只好送关羽、张飞离开。

虽然知道他们走的不远,但还是难免挂念。

“保重!”

“保重!”

关羽、张飞上马,对崔祺一拱手,策马远去。

走到快要看不见人时,两人又停下马,招招手。

崔祺和两人打了招呼,放下手,感觉鼻头有些酸痛。

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把酒言欢。

以后即便同在雒阳,怕是也不好相见。

回到营地,崔祺到厨房拿了一碗肉粥。

昨日出去一天,忘了给孙婵安排饮食,自己还吩咐守卫,任何人不能进自己的营帐。

结果这守卫真的很轴,不仅谁也不让进,也不问问里边的人需不需要吃喝。

孙婵就这样饿了一天。

好在晚上回来时,崔祺给她喂了一碗粥,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和皇后交代。

毕竟孙婵是皇后的心腹,苛待她等于对皇后不敬。

进了营帐,崔祺将肉粥放在一边,伸手扶起来孙婵。

孙婵解了发髻,长发披开,换做了女儿态。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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