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师认真地盯着石承看了一会,觉得石承的神态不似作假,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在我的身份背景上可能有所隐瞒,但并没有欺骗过谁。”石承正色道:“我本名就叫石承,出师后也确实在西陆的药师商会那里挂了名,我本人也确实是一名丹师。还有我那天在酒楼给你讲的我在西陆的一些经历,都是真的。”

吴天师正想说些什么,石承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这些说辞,信不信由你。但你应该是见识过我的本事的吧,那白清明是这红木城中的一流高手,但在我面前连一掌都接不下来,我如果真的要暗害白老家主,你觉得我会用这么麻烦的手段?”

吴天师沉吟片刻,说道:“那你那天干嘛急着逃走?”

石承回了他一个白眼,说道:“首先,我并不是逃走,只是我本人想走而已。不走,等着留下来吃午饭不成。如果我留下来硬是要查看现场能查出什么东西?就算我查出来了什么但是别人硬是不信又怎么办?我的敌人既然敢在那里设局,就不会给我留下太多线索,反倒是不少事情得到了外面才能查出来,比如说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吴天师惊讶地说道。

“其实我刚到白府的时候,我最大的怀疑对象是你。”石承注视着吴天师,认真地说道:“红木城是一个被荒漠戈壁三面包围的城市,只有一个小港口和一条驰道作为与外界沟通的通道。在进入白府之前,我曾经仔细观察过来到这个城市里面的外地人,大多都是操着临近郡县的口音。但你的口音显然不是本地人,更不是南荒人。一个东陆土生土长的‘江湖方士’不呆在东陆混饭吃,却选择跑到南荒的这么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偏僻小城来招摇撞骗,我可不信你只是想来看看戈壁风光的。你和我一样,来到这里多半是有特殊的目的。”

见吴天师大张着嘴不说话,石承继续说道:“其实在我得知了白府发生的怪事后,我就在猜测白府内可能会有我的对头安插进来的人,我一开始的猜测的是你是被他们派来里应外合的棋子。”

“我不妨告诉你,这几天我极力邀请你参加义诊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方便监视你。不过随着调查的深入,我并没有在你身上找到更多可疑的迹象。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对你的警戒,所以那天出了事之后,我就干脆一走了之,把你留在那里,看看白家人会怎样对待你。直到那个自称是白家家丁的人用毒甜饼差点毒死你后,我才能够确认,你确实和白家这趟浑水没有什么牵扯。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你来到红木城是为了调查什么对我来说倒是无足轻重了。”

吴天师神色复杂,对石承说道:“说真的,石承。我总感觉越来越看不明白你这个人了。既然如此,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别瞪我,我不会让你白干的,必有重谢。”

“你要我干什么?”吴天师问道。

“很简单,用你的机关术帮我挖一条地道出来。”石承淡淡地说道。

吴天师脸色大变,全身戒备了起来,一只手颤抖着指向石承,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你的真正身份,我早在第一天来到白府时就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机关术造诣连我都佩服,已经到了锻金为虫的境界了,看来偃门的弟子并没有在那场灭门惨案中全部覆灭。”石承笑道:“在驱魔仪式上搞那么大场面,就是为了掩盖你那个溜进瓶子里的机关虫是吧。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一提起机关术就谈虎色变的二货修士,我对你机关术师的身份毫无兴趣。”

但是吴天师仍旧不放心,说道:“你,你真的不会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石承反问道。

吴天师想了一会,颓然道:“罢了,我看你就是我的命中灾星,这次算我倒霉。我是可以帮你,但是我的行李都被官府给扣了,除非你有本事能拿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能需要四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把掘土用的机关给做出来。”

“我早就偷偷拿出来了,你看这是什么。”石承拿出自己的储物袋,往地上一倒,一个可以背在身上的木箱从口袋中应声而落。

“我的宝贝藏天箱啊。”吴天师两眼放光,也顾不得去计较石承粗暴地将箱子倒在地上的行为了。他直接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那个箱子,一边亲吻,一边哭着说道:“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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