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挣扎着坐起身子,靠在旁边的软枕。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以至于这样的动作,都让马皇后不住的喘着粗气。
见状,窦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马皇后的手腕连扎几针,细细的调理着马皇后的气息。
“皇后娘娘,您大病初愈,还是要静卧休养为好。”
马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朱元璋,随即说道:
“窦先生,之后我的身体,还望窦先生多多费心。”
“本宫保证,只要本宫活着一天,就没有人能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说着,马皇后身手从床头摘下来了一块鲤鱼玉佩。
然后珍而重之的,把玉佩塞到了窦澈手中。
“我大病刚醒,也没什么好赏你的,这一块玉佩你拿着。”
“日后不管我怎么样,拿着这块玉佩,金陵九门你随意出入,绝无阻碍。”
说到这里,马皇后笑笑,看着呆若木鸡的窦澈,主动把玉佩塞到她的手里。
“只不过我身体的调养,就全靠您多费心。”
听到这句话,窦澈的脸色融化了些许。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度拱手,毕恭毕敬的说道:
“臣自当尽力。”
说完,窦澈深深的看了马皇后一眼,转身向着坤宁宫外走去。
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
看着窦澈的身影消失在了坤宁宫的大门口,马皇后转头望向了朱元璋。
“重八,你太着急了。”
“就算窦先生真的有治世之才,也不应该这样对待。”
朱元璋尴尬的摸了摸脖子,转过头,从鼻子里面哼道:
“咱就是看不惯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个满腹才华,偏偏不愿意出仕,为咱所用。”
“咱非要好好搬搬他们这些臭脾气不可。”
朱元璋这一副老小孩的作派,落到马皇后的眼中,不由的让她连连叹气。
作为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结发夫妻,马皇后焉能不知。
在朱元璋的心中,一直隐藏着一种极深的自卑,和一个极深的遗憾。
一直以来,朱元璋虽然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学习,但是低微出身,一直是朱元璋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这种出身带来的自卑感,在面对那些将帅的时候或许并不显现。
但是在面对读书人的时候,却是时不时的成为了朱元璋心中的一根倒刺。
尤其是后面,出现了一个刘伯温。
这对君臣几乎斗了一辈子,一直到死,朱元璋都死死的压着刘伯温不能动弹。
但也让这位大才就这样荒废了下去。
这是朱元璋心中的遗憾。
早在刘伯温死去的时候,马皇后还以为朱元璋的遗憾就此消散,但是没想到,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窦澈,瞬间点燃了朱元璋心中的已经熄灭了七年的斗争之火。
看着朱元璋跃跃欲试的模样,马皇后眼睛一转,顺毛捋道:
“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这么强硬的对人家了,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样强留人家传出去像什么样?”
“再说了,以那孩子现在的岁数,肯定是要留给标儿去用的。”
“你现在能压他一年两年,难不成你还能够替标儿,压他三十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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