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温馨和睦瞬间被这声音打破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朝着洞口看了过去。
眼下天马上就要黑了,山洞里的光线格外昏暗。
大家只隐约看见洞口处站着几个人,看那衣裳的料子确实不凡,不是寻常百姓穿的起的,可是那几个人个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显然是饱经风霜,吃了不少苦头。
方才上山的时候,云芷在一片草丛中连根拔了许多的草木,又去了茎叶,只要它的根,别人都当她是为了生火,她却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很笃定地说那是黄芪,补气的神器。
此时,她正坐在火堆旁,用刀削断了一根,却见黄芪的切面十分粗糙,最中心甚至还有一块枯空。
云芷凑近些,果然闻见一阵很浓郁的中药味。
礼王他们来的时候,云芷正咬下一块“枯木头”,用力地嚼着,一股淡淡的豆腥味在唇齿间化开。
云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的确是黄芪,现代科技发达,大多都是种植黄芪,药效差了许多倍,而她捡的这个是野生黄芪,放在现代,要六十多块钱一斤呢,重点是好药材难买,大多都不纯。
她忙着研究她的黄芪,压根也没注意到有外人来了。
直到沈昕尘杵了她一下,她才恍然抬起头,顺着沈昕尘的目光向外看去。
此时,云怡柳氏他们也看到了云芷,还有这满山洞的旧相识。
前两天他们还锦衣玉食,嘲笑大伙穷的连烤红薯都吃不起,眼下竟饿到了要讨饭的地步,还真是打脸口拍口拍口拍啊。
她们皆是臊得垂下头去。
唯有荣景瑜那个蠢东西因为觉得讨饭丢脸,压根就没抬头,半晌见着无人回应,他复又拱手作揖,诚心诚意地道:“凡事慷慨解囊的老乡,皆可以留下姓名,等本王到了应天府,每人可赏一锭金子。”
云怡只觉得越发丢脸,头也压的更低,同时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荣景瑜的衣袖。
看到此情此景,沈知然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喷了,“这位尊贵的王爷,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啊!”
说着,他突然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云芷,“可是我自己妹妹都在啃树皮了,你让小的拿什么慷慨解囊啊?”
莫名被cue到的云芷,“……”
一听他的声音,荣景瑜才恍然发觉不对劲,他猛地抬起头,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沈知然那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又看到整个山洞的人满是鄙夷的目光,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夜他听了云怡的谗言,要甩掉他们这些难民的情景历历在目,然而,不过短短几日,他们不但没挨饿受冻,甚至还团结地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还有粥喝,有烤鱼吃。
而他们这些明明带了充足物资出来逃荒的,不过只过了一天安生日子,所有的东西就都被土匪卷走了。
这一路上荒郊野岭,天寒地冻的,他们真是一丁点儿能吃的都没碰见,他们已经活活饿了两天了!
真是全凭着一点儿活下去的信念,才勉强走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山穷水尽,谁又愿意开口讨饭呢?
云怡到底是比荣景瑜更脸大不害臊一些,反正那日分开时,她可是好心给他们饼子了,是他们自己不要的。
老话都说礼尚往来,她对他们有恩在先,现在也该是他们这些人报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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