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在大理寺审问了一夜的结果?”

温怀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那小子就说了是用念奴娇,因为不想让父亲在朝中势力过大?”

一连串的死亡提问砸在温言脸上,让她应接不暇。

温戎一脸肃穆地坐在老檀木太师椅上,微微出神。

大哥温恒则是在大理石班圆桌前,一边处理翰林院的事务,一边听他们谈话。

三笑立在门厅附近,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家小姐。

几人已经用过早饭,温言才姗姗归来。

昨夜乾平皇早就派了下人通传,只不过“好心”地把戒严,换成了审问。

因此将军府上下,也没人担心一夜未归的温言。

今日一回来,温言就统统交代了昨天审问的结果,只不过隐瞒了南星的身世,以及……陈涉昨夜欲行不轨之事。

陈涉,容与……

温言猛地低下头,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又想到他了!

疯了疯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还好昨晚及时刹车了。

“哎呀,他嘴太严了嘛,如果没有大皇子和仙尊坐镇,我恐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她耍赖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温怀略微失望,感觉刚找到一个突破口,却是一拳砸到了棉花上。

“可……”

“好了子修,别在抓着落落不放了。能问出这些,也总比之前毫无头绪的强。”温恒从一堆竹简中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瞟了温言一眼。

“你只需要知道,你应该知道的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本就心虚的温言,更是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她这大哥……会不会太聪明点了啊!

温言甚至怀疑,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偷偷躲在大理寺某个地方了。

“哈哈……”她只能挠头尴尬一笑。

温戎全程之事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过一句看法,这让温言不太踏实。

“父亲。”她语气十分轻柔地问,“您别太伤心了。”

温戎这才回神。

将军戎马一生,也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

此刻迟来了十几年的真相,好似突然让他变得更加苍老了。

平日里因着精神头好,温言也从没觉得,父亲已经是个老人了。

而现在,眼角每一条皱纹,瞳孔里渐渐黯淡下去的眸光,下垂的脸颊……

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温戎,老了。

她想起现代自己那素昧谋面的父亲,胸中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鼻头一下子红了起来,哽咽道:“父亲,我……”

“你长得和苏汐一点也不像。”

温言刚想要站起来给他一个暖心的拥抱,就被这话当头一棒,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温戎还毫无察觉她的僵硬,歪了脑袋仔细看着,又来一句。

“真奇怪,我本来挺伤心,一看落落,忽然就不难过了。”

温言脸上的笑容裂缝,更大了一点。

呵呵……因为我是假千金啊!

要是长得像才怪了好吧!

温言又默默地把屁股放回原处,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果然,父兄所有的偏爱与荣宠,不过是因为血缘关系罢了……

温言这会没有精力替温戎丧妻之痛,感到悲伤了。

因为此刻,她未来的命数,才是更加紧要的事情!

“把张二提上来。”温戎厉声道。

“差点把他忘了!”温怀右拳狠狠砸在左掌心,恶声道:“眼下有了线索,可以给他定罪了!”

“对了落落,肚兜那件事,你有头绪了吗?”

温恒再次忙里偷闲,精准打击。

被点名的温落落嘴角一抽,她这大哥,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针见血啊。

“算是,有了一点吧……”

她想起那只金雕小狮子,先拿他顶数吧,最近一门心思扑在抓捕南星,应付陈涉身上,根本想起来这件事。

白白浪费了这两天,几乎算是泡在皇宫的这个机会。

温言有气无力地掏出那个狮子,心里哀叹,恐怕之后再想进宫就难咯~

那边下人得了令,就去提审张二了。

擅长一鸣惊人的温恒,又把那个聪明的小脑瓜,从竹简中抬起。

“仙尊今日启程,落落你要去送送吗?”

温言刚要把狮子拿出来,听见这话,动作忽然一顿,心跳没有来的空了一拍。

“启程?”

“是啊。”温怀吊儿郎当的嗑着瓜子,奇怪道:“看着仙尊对你不错啊,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没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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