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尘的起落之中,血契团长驱动着破碎的左手,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碎石,而当他举起手时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掉在了毒刃的履带之下,化作了一摊细碎的肉泥。

“卡啦…卡啦……”

他强撑着站起身来,右手的擂击者将身上的钢筋击成两半,他现在浑身血流不止,右手的混沌神器却完好无损。

擂击者。这件混沌神器乃是半神瓦什托尔赠送颅座之主的礼物,现在却被恐虐扔到了格里高利的身上;凡人的生命是这件邪恶武器运作的燃料,手持武器者必须不断杀戮,否则自己就是这件神器的下一个祭品。

“呃……伪帝的走狗…”

格里高利的头盔在刚才的撞击之中碎成两半,也得益于此,已经升格为恐虐冠军的战团长才终于看清了刚刚撞上自己的那台战争引擎——以及屹立于毒刃加农炮之上的,那位金发的帝国上校。

“还活着…无所谓了,反正你们一向顽强,总是喜欢赖着不死,杀了一批又是一批。”

爱拉娜皱着眉头打量已经肢体残缺,骨断筋折的格里高利,不加掩饰的嫌恶与憎恨从那双血红的眸子中浮现。

“开炮,把这坨东西给我蒸发掉。”上校团长命令道,克伦斯点了点头,身体没有缩回坦克内部,上校身旁的那门毒刃加农炮却开始了缓缓旋转。

“…上校,我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在爱拉娜已经对格里高利失去兴趣的时候,审判官阿尔弗雷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拖着残躯走来的血契团长:“这家伙没死,身上的赐福恐怕超出我们的想象,如果我们能够俘虏他,修会应该…不,是一定能够问出许多重要的情报!”

“我没兴趣。”爱拉娜打断了阿尔弗雷的诱惑,上校摇了摇头,对审判官说话的语气只能算是一个贵族最基本的礼貌。

“恕我直言,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冠军的价——”

“但我知道他死了的价值。”

爱拉娜看着还想争辩的阿尔弗雷酱,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还是说,你或者圣锤修会觉得,你有这个权利代替我下令?”

“……当然没有,上校。”

阿尔弗雷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现在形势比人强:“随您的意思吧。”

“但在您开火之前,还请允许我尽到作为一个审判官的职责——我要问他一个问题。”

“……随便你。”

爱拉娜敲了敲毒刃加农炮的炮管,克伦斯的义肢正在将沉重的高爆弹药推进加农炮的炮膛,在这项工作进行的同时,阿尔弗雷清了清嗓子,红色的义眼与紫色的肉眼一同射出威严的目光:

“虽然我更喜欢把你们吊在火刑柱上,用钩子扒开你们的皮说话……”她皱着眉头说道,“但由于条件有限,所以一切从简。”

“现在,告诉我,叛徒——”

审判官说着,声音却带着隐藏极深的一抹不确定:

“恐虐给予你如此强大的赐福……究竟是为了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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