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聚会并没有安排在老宅,而是在孔淮安的住处,那栋月白色的别墅,孔淮安也没邀请家族里那些器官一半都换成了机械的老东西们,而是邀请了一些和孔家有利益往来的年轻人。

在孔淮安看来,那些腐朽的、陈旧的人早就该成为过去,年轻人应该把资源和时间用在更有用的社交上。

孔蔚旸左手牵着孔淮殊,右手牵着展煜,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婶婶”,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和展煜说个不停,而展煜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小孩,还是出于礼貌,始终温温和又有耐心的轻声应和着。

不过他还是对孔蔚旸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关于称谓能不能换一下,婶婶听起来实在古怪。

孔蔚旸懂了,毕竟他也没叫褚然“妈妈”,于是小机灵鬼儿从善如流的改口:“展煜哥哥”

孔淮殊:???

他提着孔蔚旸的背带裤,一把将这至今不会排辈分的小破孩拎起来晃了晃,咬着后槽牙说:“叫叔叔,叫叔叔!孔蔚旸你够了啊,这一路你展叔叔给你许诺了三个奶油小蛋糕,五个冰淇淋,十只棒棒糖……你这是要把牙吃的掉光光吗?少欺负人啊你。”

孔蔚旸非但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张开小手:“飞起来啦!”

半路上,孔蔚旸被保姆带走去洗漱收拾,这吵吵闹闹一小只被带走,展煜和孔淮殊之间骤然清静下来。

“我的天……”孔淮殊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和展煜苦笑着吐槽:“你知道他会说话之前有多可爱吗?咿咿呀呀的,逢人就笑,等到了语言爆发期,简直就像那个……那个……拆得零零碎碎扔进水里还能响的生日快乐莲花蜡烛。”

展煜的脑袋还被这位小盟友吵的嗡嗡响,懵懵的看向他,“什么莲花蜡烛?”

孔淮殊说:“我小学时的手工课作业,图纸从旧书里翻出来的,改天找出来给你看。”

草坪上已经有人在布置场地了,褚然正在指挥家里的摆放鲜花,远远的看见站在这边的两个人,抬手打了个招呼,目光长久的在展煜身上停留,最后温和的笑了笑。

展煜大大方方的任由褚然打量,孔淮殊却觉得有点别扭,对着褚然指了指自己房间窗户的方向,示意自己先上去换衣服。

他问展煜:“你是和我上去,还是在下面等我?一会儿人应该也就到齐了。”

展煜当然选择一起上去,孔淮殊进衣帽间换衣服时,他就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孔淮殊的房间。

孔少爷房产颇多,常住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江边平层,一个就是哥嫂的这栋别墅,江边平层交通便利,但生活痕迹却不多,是孔淮殊需要独处时才去的落脚点,而这里,才更像是“家”。

孔淮殊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西装,浅灰色带条纹的三件套,从衣帽间出来时顺手把展煜上次借他的大衣拎着,出来就看到展煜正站在角落的展示柜前,安静的注视着里面陈设的东西。

孔淮殊诧异的挑眉。

套间的客厅里,展示柜有两三个,有游戏角色的手办和各种限量款模型,都比那个不起眼的柜子有吸引力的多,展煜却偏偏隔着暗色玻璃看着里面的东西,看的很专注。

“你的大衣。”孔淮殊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展煜:“找专人洗过了,你要是不穿别人穿过的,我再给你买件同款新的。”

展煜知道有些人确实有这种习惯,也不是有洁癖,纯粹是不缺钱,但他没有,他脑子里甚至掠过一个模糊的画面,高挑清瘦的少年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在凛冽风雪里艰难跋涉,路过一个穿着军装棉衣的尸体,他立刻把那件棉花外翻的衣服扒了下来……

他想看清那少年的长相,却只觉得头疼欲裂,一阵阵的眩晕恶心,灵魂像被扔进了黑洞拉扯着,就在他要被扯成碎片之际,龙舌兰酒清冽的味道涌入鼻腔……

他贪婪的呼吸一口,骤然回神。

“展煜?!”孔淮殊在叫他的名字,声音焦急。

谁知道看着壮的像个电线杆一样的人会突然摇晃着要摔倒,孔淮殊想扶他都扶不住,只能将人抱住,一手揽着展煜劲瘦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背,几乎把人圈在怀里。

展煜线条感分明的下颌就搭在孔淮殊肩上,鼻尖轻触着墨绿微凉的发丝,他缓了一口气,哑声道:“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听到他意识清醒,孔淮殊松了口气,这才察觉到两个人姿势实在过于亲昵,于是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展煜的背脊:“没事就站直了,好重,压得我快站不稳了。”

展煜轻声说:“头晕……”

“你这柔弱多病的样子到底能不能完成联姻啊?”孔淮殊戳戳他结实的背肌,戳戳戳,边戳边皱着好看的眉质疑:“不会是被你那丑鸟大哥给下了什么药吧?联姻后出事了好栽赃给我家那种。”

他戳的很痒,痒的展煜都顾不上他话里的八百个槽点,神色无奈的站直了,清了清嗓子说:“我觉得我没事了,完全能完成联姻这项光荣的任务。”

孔淮殊嘴上不靠谱,但还是把人扶到了沙发上坐下,担心他是血糖低,又给他热了一份甜牛奶。

展煜低头安静的喝完,孔淮殊坐在沙发另一侧等着,看他喝完牛奶才问:“你今天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或者就别下去了,我给你找个客房睡一觉。”

他顿了顿,略微坐直了身体,凑近展煜压低声音说:“我建议你自己做个体检,没有离间你们兄弟感情的意思,只是说一个客观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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