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姐姐,就是个下贱货。一个嫁了人,生了崽子的女人,不知道早被多少人睡过了,还真当老子稀罕。”

“又当婊,又想立,你们姐弟都一样贱。你姐姐爬我的床,你爬白凤轩的床。沈怀景,你比你姐更下贱。你算什么男人,还出国留了洋,你连那大街上的野狗都不如。野狗好歹还得挑一挑呢,你......”

刘治的话没说完,就觉得肚子让的痛感传来,神情一窒,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手握匕首的沈怀景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刘治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扎在他的心上。骂姐姐是痛,说他爬白凤轩的床,说他下贱,比野狗还贱,那不只是痛,更是厌恶。他对自己的厌恶。

颤抖的手,邪恶的心,被恶魔快要吞噬的灵魂,他只想把眼前这个人渣剁成渣渣喂狗,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而下刀是要勇气的。

白凤轩成全了他。

白凤轩还握着他的手,紧紧的,有鲜血流出来,沾上了他的手指。

感觉到手指上的东西,闻到血腥味,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整个身子微微往后退,却被身后的白凤轩给挡住了,“再来!”

白凤轩的声音既冰冷又不带半点情绪,仿佛只是按着他的手在扎一个稻草人,并不是一个鲜活的人。

刘治叫起来,又是求饶,又是谩骂,好像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表达什么。

沈怀景还有惊愕中时,白凤轩按着他的手,又一下捅进了刘治的身体。然后,是接着几刀。

就像白凤轩之前说的那样,被捅了几刀的人,血流了很多,但不会马上死去,他的面前是那个猪头痛苦而挣扎的呻吟。

刘治嘴里已经溢出不少血来,那副惨样让人触目又惊心。

沈怀景哪里经历过这些事,连捅了几刀,他的手都是颤抖的,那手上的血像是有毒一般,他下意识地想扔了那匕首,却被白凤轩狠狠抓住。

“想一想,你姐姐的死,你还能便宜他吗?”

沈怀景觉得白凤轩才是真正的恶魔。

他是很想杀了欺负姐姐的人,但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要真的杀人。

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并不像杀一只鸡或是鸭那样容易。

更何况,在过往的二十多年里,他也没有杀过鸡或鸭,甚至家里杀鸡杀鸭的时候,他都不忍看,而是躲到一边去。

现在,他杀了一个人,他如何能不害怕。

“怕了?”白凤轩的声音就在耳边,蛊惑一般。

他下意识地摇头,但身子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再来!”

又是这两个字,让沈怀景心尖都在颤抖。他的手就那样被白凤轩抓着,一刀又一刀的扎进刘治的身体里,直到最后听不到那人的呻吟之声,白凤轩才放开他的手。

匕首还扎在刘治的身体里,他却跌坐到了地上。

白凤轩看着此刻吓得脸色惨白的沈怀景,表情淡然。

他的手上也有些血,顺手在已经死了刘治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从包里掏出烟来点上,抽了一口之后,便把烟递到沈怀景嘴边。

沈怀景这会儿是真懵了,也没有拒绝,就那样张开嘴,抽了一口。

只不过,从未抽过烟的人,突然抽这么一口,被呛着是必然的。

白凤轩拍了拍沈怀景的背,“杀个人而已,不至于......”

这一刻的沈怀景,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他的手指夹着烟,却在不停抖动。

他杀人了,还是被白凤轩蛊惑着杀人的。

他捅了多少刀,他已经没有数了。

此时,罗天逸从外面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嘴里骂了一句‘疯子’,便叫了两个士兵进来把刘治的尸体抬走。

回团部的路上,沈怀景蜷缩着身子,倚在车门处,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动不动。

“他不会感激你。早晚,他也会像今天杀了刘治一样,在你身上捅无数个窟窿。”罗天逸在前面开着车,嘴里的话就那样飘出来。他不是说给白凤轩听的,是说给沈怀景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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