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这个人的笑太有迷惑性, 齐明脑子没转过来,看到他?点头后?居然也跟着一点头,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认同了什么。

不自觉摸了下有些发烫的耳尖, 视线移向房间门口, 他?起?身道:“你先?好好休息, 今日有药谷的长老前来,我去看看是否到了。”

又说:“门外有人, 若是有事, 叫一声便好。”

说完后?他?便离开了房间,看着挺急, 像是很期待见那长老一样。

出?了房间, 让门外的人去告知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食物送到房内,待到有些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些后?,齐明再一连走?过庭院,遇到了迎面走?来的管事。

管事告诉他?药谷的长老还未来,但王爷,也就是他?父亲的谢礼已准备好, 现正在库房进行最后?清点。

齐明去库房看了一眼。

库房虽是成为“房”, 但实质上是一个大院落,几个房屋环绕,院子也大得出?奇。之?前原本应当没有任何东西的院子现摆满了红木箱子, 负责清点的人散布在其中, 看着十足壮观。

老管事也跟着看过去,笑道:“这阵仗有些像娶亲。”

救人一命, 必当重谢, 尤其还是救的自己的儿子,端王这次出?手可以说是相当大方。他?原本说是在人醒后?第一时?间进行探望, 只是今日正好被?召进宫面圣,错开了时?间。

他?本是一句无心?的话,齐明多看了两眼,本来还未完全?冷却的脑子又有些发热,拍了下莫名有些发闷的胸口,他?道:“待到药谷长老到了,我也让他?老人家?看看吧。”

来的这个药谷长老早些年受了他?祖父恩惠,与端王府交情密切,他?此前见过对方几面,还算是熟悉。

“?”

老管事转过头问他?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他?说不上来,只说没有,移开视线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高台之?上的穿着白衣的弟子。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王府周围便每天?都有仙宗的人护卫,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一直没有发生任何事。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老管事想?起?了什么,道:“那晚袭击的几个魔族已经找到。”

齐明看向他?。

老管事说是仙宗的人派人日夜不停地找,在一个百里之?外的荒村找到的。

人是找到了,但无一个活口,并且也非仙宗之?人杀的。整片荒村夷为平地,破败建筑不复,尸身中唯一算是能辨认的只有断了半只手臂的人,其余人都变成了不明的东西,残忍又直接。

据仙宗的人说,他?们也并未查明究竟是出?的手,也不知对方为何出?手,唯一清楚的便是对方能够轻易杀掉这几人,定然不简单。

齐明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伤。

伤口是那晚被?地上的碎石子划伤的,和另一个人的伤比起?来,这点伤口不值一提。

和那晚上的护卫相比,也不值一提。垂在一侧的手略微蜷起?,他?问:“那些护卫呢?”

老管事看了一眼他?,说:“都已经带回来,和安置家?人的银两一起?送回家?去了,择日安葬。”

齐明抬起?手,慢慢覆上眼。

药谷的长老是在之?后?到的,到后?并不需多寒暄,直奔别院的房屋。

他?此次是被?特意找来问病,自然是一分不会耽搁。

在来时?他?便听说了此次看病的人的事,据说伤得很重,除开从马车里跳出?时?受的伤外,还有由魔族的刀刃造成的伤口,本身身体又极弱,或用病骨支离形容更为贴切。按照此前诊脉的医师所说,对方应当是在常年服药,药物属性相冲,造成身体愈弱,但每一样药又缺一不可,只能在明知药物对身体有损害的情况下继续服用药物。

长老大致设想?过这次病人的模样,也能预料到对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但在进屋时?,他?一眼看到坐在床上低头伏案提笔的人。对方已经从床上坐起?,身上披着件水蓝外袍,看过来的眼神沉静,如果忽略缠着纱布的手和苍白脸色,很难看出?这人身有重疾。

那就是传言里的病秧子,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齐明跟在药谷长老一边,看到对方手上拿着的笔杆后?一愣,上前道:“你手上的伤还没有愈合……”

写下最后?一个字,陈落松把笔放下,略微抬起?眼,说:“不影响。”

毛笔和钢笔不同,这种情况下也能写,虽然伤口有些微的疼痛,但没有大碍。

他?写的是一封信,就着喝粥时?布在床上的桌案写的,笔墨纸砚是屋外的人帮忙提供的。

看着人把晾干的信纸放进信封,齐明看到了写在信封边的收信人的名字。

周小鸡】

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并且这几个字和刚才信上的字一样,写得意外的整洁明晰,一眼能认出?。

原来这个人只要想?,也能写规整的字。

但重点并不在这。齐明看向人缠着纱布的手,道:“若是想?要写信,只消告知一声,找他?人代为书?写便好,不用这般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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