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恩便不再说话了。
换了身西装走出来,裴司琛拿起柜子上的钟表,往厨房瞥了一眼,南嘉恩正站在厨房捞饺子,即使是穿了件灰色的外套,南嘉恩瘦瘦高高的,阔大的衣服也显得空荡荡的。
一副孤零零的样子。
而高中的南嘉恩也是孤零零的,去食堂吃饭是一个人,体育课休息时间也是一个人,偶尔放学路上碰到,那也是一个人。
裴司琛换了座位后,交了一些朋友,大多时候身边都围着很多人,很受欢迎的样子。
偶尔两人碰上面,看着裴司琛身边有很多人,南嘉恩会生出一种小小的羡慕,羡慕他们能跟裴司琛一起走路,羡慕可以拼桌吃饭,特别是体育课上,能和裴司琛一起打球。
应酬免不了喝酒,裴司琛凌晨一点才走出饭店。
顾及着南嘉恩在睡觉,裴司琛轻轻地拿出钥匙打开门,动作放得很小。
与此同时,主卧的门也打开了,南嘉恩穿着睡衣走出来。裴司琛扯了扯领带,大概是喝高了,脚步有些不稳。
南嘉恩去吧台帮他倒了一杯温水。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我吵醒你了?”裴司琛当着他的面,又解开了几颗扣子。
他满眼都是沉意,目光锁在南嘉恩脸上,被紧紧盯着的人又垂下眼,说:“没有。”
裴司琛也有些口渴,喝了半杯水,他那喉结滚动着,莫名的情欲。
没有戴眼镜的南嘉恩少了许多木讷,多了一丝生动。他的眼睛很圆,第一眼会觉得有些呆,但是看久了却觉得很乖,这大概也是高中他时常帮助南嘉恩的原因。
特别是在床上,南嘉恩被自己弄狠后,那双眼瞳孔慢慢变大,像是警惕的猫,泪水含着的时候,又纯又欲,偏偏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裴司琛已经发现南嘉恩在悄悄地看着自己了,于是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水。
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南嘉恩又低下了头。
裴司琛又觉得口渴了,或许是酒意,但是人们总是将原因推给酒。
而南嘉恩真的以为男人喝醉了,因为裴司琛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了,没有一个聚集点。他实在担心,手有些发颤,抚摸上了裴司琛的额头。
他是踮起脚的,裴司琛察觉到。
所幸裴司琛的额头并没有发热,南嘉恩心想,却不知什么时候裴司琛已经微微弯下腰。
裴司琛的嘴唇很好看,薄唇,稍微比常人偏红一些。
裴司琛的眼睛很漂亮,像蓝色的琥珀,引诱人沉醉。
如今并不是裴司琛醉了,而是南嘉恩。
空气里除了有裴司琛身上的酒味,还有南嘉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两人用同一款沐浴露。那味道是山茶花的味道,这香气缠绕在裴司琛的鼻间。
裴司琛明明知道原因,却还是带着一丝冷意问:“南嘉恩,你脸怎么那么红?”那语气就像是对待犯错的员工,完全没有一点私情。
“没…没有吧。”南嘉恩始终认为男人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下一秒,裴司琛捏住了他的下巴,南嘉恩仰起头来,发现男人眼底满是戾气,他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但明明寻问在一起的人却是裴司琛。
南嘉恩有些被吓到,此时的裴司琛很凶,全身带着混劲儿,手上也没个轻重,他看起来烦躁郁闷,似乎很想知道原因。
“怎么不回答我?”裴司琛毫不留情地继续逼近。
南嘉恩喜欢裴司琛的原因宛如那数学最后的大题,他想不出来。
“司琛,你醉了吗?”南嘉恩眼底一片潮湿,眼角红红的,他语气吞吐,却带着一股劲儿。
听到这个回答,裴司琛慢慢松开了他,这才发现南嘉恩下巴被他给捏红了。
“抱歉。”隔了很久,寂静的房间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第二天裴司琛醒来的时候,南嘉恩已经早早起床去买早饭了。
床柜上放着一杯温水。
看到裴司琛那边没有什么动静,越闻博越来越坐不住了。
这天南嘉恩走到小区门口,便发现了那天站在阳台边上的男子。
“你好,我是司琛的合伙人,越闻博。”他友好地伸出了手,南嘉恩满脸警惕,并没有和他握手。
越闻博尴尬地收回了手,开始说到这次来的本意:“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还是想来求助你。”
“是什么事情?”南嘉恩直问道。
越闻博咳了一声,“你可能不知道,裴司琛的公司才刚刚起步,很需要一个机会。据我所知,你…你的养父是如今的市长南昌宁吧?”
很少有人知道,他和南昌宁的关系并不是公布在电视屏幕上的,而只是报纸上角落里面的一个小小报道。
偶尔会报道南嘉恩被领养的情况,但是自从成年后,几乎没有什么消息了。
“你怎么知道?”南嘉恩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向他。
“哎,我还不是看一些小道消息。言归正传,z要开始招标了,裴司琛和我都很希望手上这个工程项目中标呢。”
南嘉恩说:“司琛并没有和我说这件事。”
“那不是因为他不想让你为难嘛!哎哟,你不是喜欢他吗?帮帮忙吧,只要你向你父亲开个口……”
“他不会同意的。”南嘉恩打断了他的话,“南昌宁不会帮忙的。”
因为南昌宁如今根本没有把他当儿子看了。
“怎么会!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些感情吧,你在他耳边多说几句,哎,就帮我们这一次,难道你想看到裴司琛的公司破产吗?”
越闻博开始夸张了。
最后一句话让南嘉恩顿住了脚步。
“试一试吧。”越闻博苦苦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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