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父亲为你挑的大家公子一个满意的都没有?”

“父亲,女儿……”平遥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早已心系别人,对旁的人再也起不了涟漪吧。

“你在淮阳府之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汉阳王看着她,淡淡说道。

他捧在心尖尖疼着的女儿,不承想会在一个男人那里受了挫折。

平遥看着父亲,脸上充满震惊愁容,父亲居然已经知道她在淮阳府之事,这让她如何解释。

“女儿…”平遥忍着泪意,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同自己的父亲说起路清肃的事,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呀。

“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路家小子,他到底哪里好,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如此上心。”汉阳王痛心疾首,他不明白自己这个事事从不挂心的女儿,会对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上了心。

扑通一声,平遥重重跪在地上,对着父亲说道:“对不起,父亲,女儿让父亲失望了。”

她真是不孝的,父亲含辛茹苦将她抚养长大,如今她却为了一个男人不死不活的,实在罔顾父亲的教养。

父亲已经不年轻了,满头白发,却还要因为她的事,去影响他老人家的心情。

心中自责,无奈,众多的悔,她无以言表。

汉阳王转过身,不去看她,闭了闭眼,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女儿的反常,最终他无奈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般,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路家三公子,那为父便拉下这张老脸,去替你求亲,我亲自出面,路家总不至于不给为父这个面子。”

他虽然不当事,但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只要能让自己的女儿幸福,他放下老脸求亲又如何,路家再富,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能不卖给他这个面子不是。只要平遥不再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整日闷闷不乐,幸福快乐就行,作为一个父亲,他所求不多。

“不可,父亲。女儿不愿,女儿不愿父亲放下身份去求亲,女儿也不愿因为女儿自己的一厢情愿,成为困住路三公子的枷锁。一味的强求,只是让我们都不幸福,也丢了父亲的脸面,女儿已经在忘记他了,只是女儿需要时间去调整,女儿跟父亲发誓,今生今世,跟路三公子都不会在一起。”

平遥无声流着泪,忍着难过说出这些话。听完父亲的话,她此刻心中更是自责,父亲是如此孤傲之人,如今也愿意为了她放低身份,她如何见得。

路清肃是不喜欢她的,她知道如果父亲替她去说亲,路家定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

到时候她可能会如愿以偿的和路清肃在一起,可是那样的结果如何,可想而知,他不爱她,两个人结合,只不过是两家的悲剧罢了,她不想父亲为了她丢面,她也不想路清肃恨她。

当日已经说明,此生她不会见他,既如此,就不能言而无信。

汉阳王见平遥如此决绝,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用了晚膳,平遥就一直坐在院里的亭子里,听着细雨的声响,看着不平静的湖面,一脸沉思。

丫鬟喜平见她坐了许久,又过来催她:“郡主,回屋吧,这外面太凉,再这样下去,该是要感染风寒的。”

喜平很心疼自家的郡主,她现在也是后悔,之前没有强硬跟着郡主一起去淮阳府,她在想如果自己跟着去了,会不会事情就会像如今这般糟糕了。

她知无力去改变什么,但起码她不会让郡主和路清肃过多的接触,也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

平遥没有说话,却也起身来回屋,喜平见状赶忙跟上。

回了屋子,平遥来到床边,从靠枕下拿出来那枚玉白色玉佩,不舍得看了一眼,随后把它递给喜平,道:“明日找家当铺,把它当了吧。”

喜平接过,很诧异郡主会做出这个决定,这块玉佩对于郡主来说多重要,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如今郡主竟要当了这块玉佩,想必也是真的放下了。

“奴婢明日就去,郡主要早些歇息。”

“你先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服侍了。”

喜平退下,平遥靠着床沿,旁若无人的哭起来,这次她是真的要忘记路清肃了,她要振作起来,不能让父亲担忧。

那块玉佩是路清肃送她的,但并不是因为爱意,只是因为自己照顾他的谢礼,想着当时她接过玉佩时候的欣喜,如今只觉得可笑。

深情错付,她从来不去怪任何人,怪只怪命运弄人,相遇的不是时候。

“路清肃,谢谢你让平遥知道了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深情的。”她好羡慕被他爱着的女子,她一定很温柔很贤惠吧,才被他这么一直记着,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怀。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南一北,终是错付。

上京,路家,后山。

路清肃站在小后山的亭子里,吹奏玉笛。笛声忧伤悲戚,让人听了,只觉得忧伤,再无他想。

路清乐早早的就来了,一直等到他放下笛子,才开口:“三弟,大半夜跑到这小后山来,吹着如此悲戚的曲子,是有了伤心事?”

路清肃闻声,转过身,路清乐已经坐下,还拿了两壶酒来。

“二哥,何时来的,也不吱个声。”将笛子收起,走过去坐下。

“若是吱了声,又如何能听见三弟这思念的笛声呢。”路清乐打趣道,将其中一壶酒放到他面前。

“让二哥见笑了。”

“今年倒是难得,三弟此时还在家中。”

不怪路清乐会这般说,确实也是的,路清肃常年在外交流乐曲文化,年年都是不在家的,每年都是节庆的前一晚赶回家,今年倒好,人也没有出去,还时常待在府中,哄的祖母开心。

“不知为何,总是不想出去的。”喝了一口酒,胃里暖暖的。

不说路清乐,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今年自己这般随性,留在家中。

“也许是因为有了新的牵挂。”路清乐点醒他。

路清肃当局者迷,但他这个哥哥可是门清,自然知道他的变化如何。

从他去了淮阳府回来,整个人就已经不正常了,所以究竟为了什么,很明显不是么。

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提起,那就是今年到此刻,他这个三弟都还没有去祭拜沈心谣,往年他何曾晚过。

只不过是深陷局中,不知,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动了心罢了。

“二哥说笑。”他淡淡回应,却没有将话放在心上。

他能有什么牵挂,从沈心谣死的那一刻,他心中就了无牵挂了不是,此刻他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平遥的样子,他努力摇了摇头,提醒自己要清醒些,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喝醉了。

“三弟,我们这一生吧,总会有错过,总会有遗憾。不能因为曾经错过,就不去看旁的事物,造成新的遗憾。”路清乐似在点醒路清肃,却也是在劝慰自己。

他从淮阳府回来以后,把自己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心中却是空虚的。

说好不去想念,却也是忍不住思念。他路清乐从来都是事事顺遂,谁能想到他会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栽了跟头。

母亲这几日也有意给他物色妻子,明里暗里跟他提过几次,不过都叫他蒙混过去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