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来小雨,顾应辰站在凉亭中避雨。

春雨时节雨纷纷,这南边的气候多变,一会晴一会雨,全由老天的心情。

本以为很快就会停雨,却不见停,他只得冒雨回府。

到了府中,刚跨入府门,还没走两步,就听尧席在身后唤他。

他转身,只见一身白衣的尧席撑着油纸伞朝他走来。

尧席进了府,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把伞递给小厮。

“去哪了?”尧席开口问。

“去看了看红梅。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前半句回他的话,后半句是问他,这个时辰,他该是在军中才是。

“这么冷的天,喝杯盏茶。”尧席可不想冷着跟顾应辰说话,至少得先喝杯热茶再说话不是。

淮阳府这个鬼天气,他是最讨厌得了,作为半个北边的人来说,他是真的讨厌南边的湿冷,动不动就下雨的。

有时候他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吧,他又舍不得这个男人。

两人移步到正厅,喝了热茶。

“说吧!你不像是无事的样子。”

相处久了,对彼此之间的举动,自然都有所了解。

“军中又发现一个内鬼。”他直言道。

自从上次军营无故出现毒草,让战马中毒后。

顾应辰就让他们小心提防着,果真是还有太子的人。

说来也是巧,若不是郑尤找他谈战马的事,他不放心,又折回去看,也不撞见人给马下毒。

顾应辰放茶杯的手一顿,而后把茶放在桌上,眉头紧锁。

他就知道太子不会这么轻易露出所有的马脚。

“招了。”虽是这般问,他却能肯定人是招了,不然尧席也不会来找他。

“先是不招的,只不过我用了些手段,不过片刻,立马就招了。”尧席有些洋洋得意,虽然他的手段有些下三滥,但是好用就行,百试百灵。

“收敛着些,你的手段多是上不得台面,莫要叫郑尤看见才是,她虽为将,始终是女子。”

尧席的手段,他自然是知道,无非就是给人喂催情药,逼人说实话。

他告诫过他,他不听,没有闹出事来,他便也睁只眼闭只眼。

“我怎会叫她看见,这点你放心。倒是你,该当如何?这军中,可能不止这个,上次的那个,今日的这个,我们要不要来场清洗,彻底铲除内鬼。”尧席提议。

内鬼始终是隐患,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若是暗地里给他们来一刀,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不可,如今我和阿瑶大婚将至,万不能见血腥,会万劫不复的。”顾应辰忧虑。

大清洗固然是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如此做。

先不说他和路清瑶大婚,就军中的将士,跟着他行军打仗多年,有着深厚的情谊,若是真如此做,只怕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统领军队,最怕的就是不得人心。

“可是内鬼频频对战马出手,便是知道战马对我们行军的重要性,三军这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太子收买,太子又会指使他们做什么事。若是不清洗,只怕是让人不安。”

军中战马,相当于是南边军队的主心骨,若是战马受损,行军征战自然是会寸步难行。

“只能防备着。总之是见不得血腥的,我就罢了,带兵打仗多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我不怕万劫不复。可是阿瑶不一样,她干干净净,为我而来。我必然护着她,一世安平,我不想她万劫不复。”

他自己已然无所谓,这辈子他注定下地狱,但是路清瑶,他必须护着。

“我明白了。”尧席懂了。“只是,我挺意外的,阿辰。意外你竟改变的如此彻底,从前那个寡淡冷言的将军,会变成如今这副为人思虑的模样。”

他是真的感到意外,他知道顾应辰爱路清瑶,却没想过他会如此爱她。

他是如此冷漠,不懂情感之人,如今也会为妻着虑,难得。

“你不也因为二妹妹,茶不思蜀。”他笑着打趣。

说到路清翎,尧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前几日顾应辰打趣自己的话,他就气闷。

还记得那日他说:“我们不愧是好友,心仪的都是一家姐妹,平日里你总喜欢同我争个高低,日后你见了我,也是要唤一声姐夫的,总归是要有那一天,不如,现在唤来听听。”

尧席自然没理他,气闷走了,只听他在身后得意洋洋。

“如今即将大婚之人是你,我的事,你就莫要跟着操心了,还是好好看看你新婚事宜可有缺漏。”尧席没好气的说道。

想想还是挺气的,平日里顾应辰就已经处处压他一头了,自己毒舌也比不过他,本以为只要他努力,总有一天,他能翻身。

现在好了,他心仪路清翎,注定这辈子他都要被顾应辰压着了。

不过气归气,想起来路清翎,哪怕这辈子被顾应辰压一头,他也认了,谁让这是他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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