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不知这份感情从何而起。

或许是从船上逃过一劫的那夜。

或许是二人映着秋日的阳光,在书案上读书写字。

或许是今日他为自己别上了相赠的发簪。

足以此刻夜深人静时,她躺在榻上辗转难眠了,真的甘心一辈子只做侍女么?

裴昭翻了个身,正好能望见里间,萧凛侧躺着的背影,虽然只是黑暗中模糊的一团,但那个人的面容,一颦一笑早已印刻在了她心里。

她深吸一口气,又转了个身,强迫自己别再瞎想,睡个好觉明日才有精神赶路。

迷迷蒙蒙间忽觉一双手环住她的腰。

裴昭猛地双目圆睁。

萧凛的声音近在耳边,低沉的让人心痒痒,“别出声,门外有人。”

说罢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冰凉的鼻息轻轻埋进了她的颈窝。

裴昭瞬间清醒了几分,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脚步声,来人竟然不止一个。

她忙闭上眼继续装睡,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不仅因为害怕,还因为此时两个人贴的太近了,萧凛虽然身材瘦削,却生的高大,几乎是把她搂在怀里藏在身下。

不过狂乱的心跳没有持续多久,裴昭就开始憋闷的难受,她想将那只负在脸上的手拿开。

耳边传来低声拒绝:“有蒙汗药。”

那只手又紧了紧,裴昭只能忍耐,

就在她感觉快要气绝之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两个男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一手用湿帕子捂住口鼻,一手提着雪亮的长刀。

二人一进门先开了扇窗子,将屋里的迷香散去大半,才点了盏灯搜寻起来。

裴昭一个连相府都没出过几次的女子,哪经历过这种事情。

听着两人在桌上的包裹中一阵翻腾,只当这是家黑店,趁着客人睡着偷他们的银钱。

“这三人什么来头,带着这么多银票锭子,够咱们小店开张两年了!”

“玉姐都说是贵客,定然是大有来头。”

其中一人有些担忧:“偷了他们的钱,不会惹来麻烦吧...”

另一人却道:“嗐,你想既然此人非富即贵,却跑来我们这种小店借宿,说明他在锦阳城不敢抛头露面,玉姐就是笃定他只能吃哑巴亏,不敢报官。”

“对对对,玉姐说的准没错。”

两人将桌上的行李一阵翻找,把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又在床边散落的衣服里摸了个干干净净,才算作罢。

正欲离开时,一人忽的停下,“既然他们不敢报官,我白日里见那小娘子,生的实在俊俏...不如,嘿嘿嘿...”

另一人瞬间会意,也跟着猥琐的窃笑起来。

此时屋中迷香散了大半,裴昭神思清明异常,听见这两句话,顿时冷汗蹿了一背。

那两人在想什么龌龊事,她怎么会不知道。

心中惊恐万分,身子竟有些微微发抖,倏地手被人紧紧握住,萧凛又将她搂紧了两分。

裴昭闻着他身上淡淡香味,莫名觉得安心。

听着那两人脚步声靠近,“抱这么紧...一看就是新婚燕尔...”

“我看通房丫鬟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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