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证据了?!”

“证据在哪?!”

所有人朝陈迹看去,那些目光中的审视、质疑,一并袭来。

他却站在正屋门口不退不让,无比笃定的重复道:“我找到证据了。”

林朝青锋利的目光越过皎兔,看向仍旧蒙着面目的陈迹:“这位是?”

云羊往前一步,挡住了陈迹的半边身子:“这是我密谍司的鹞隼。”

“原来是鹞隼,还未成为正职密谍,想必是有着特殊身份才需要遮挡面容吧,”林朝青沉声问道:“但请劳烦这位鹞隼为我解惑,书里有何证据?若是撒谎的话,恐怕你也要随我往內狱走一遭了。”

陈迹将蒙面的灰布往上扯了扯,看向云羊:“能说?”

“说。”

陈迹点点头说道:“云羊大人,请将那两本书取出来,交给林指挥使看一下。”

云羊从怀里取出那两本书来,递给林朝青。

林朝青翻开看了几眼,平淡道:“一本普通的书,何来情报?”

陈迹平静解释道:“如果对《四书章句经注》不够了解,确实很难看出问题来。但这本书藏匿情报的手段其实非常简单,只需要与原版对照着看便可以了。”

“原版?”云羊从林朝青手中抽回两本书,他摊开一本,皎兔摊开一本,两人趁着月光翻读。

陈迹道:“书中原句为‘得于心而不失也’,失去的‘失’。但周成义在誊抄时,却故意写作‘得于心而不事也’,‘失’字换成了事情的‘事’字。”

“再往后看第三页,原句中应为‘诚’字的地方,周成义改为成功的‘成’字。”

这些字分散在书的各个角落里,前后相距数页,如果不是有人拿着原版一字一句核对,确实很难看出区别来。

原本陈迹以为周成义可能会用藏字法、字验法、反切法、析字法,这都是历史记载中有人真实使用过的。

然而他分析了一通却发现,对方用了更简便的方法。

林朝青拿过两本书对照看,果然如陈迹所说,他的眉头稍有平复:“这书上传递的完整信息是什么?”

陈迹说道:“因为时间仓促,我没能将整本书完全对照下来,目前只得到一个信息‘事成,司主与尔相见’。”

“司主!”云羊眼中骤然爆出精光来:“你确定他消息中说的是司主?我本以为来的是司曹便不得了了,没想到竟会是军情司司主亲自来洛城!”

皎兔凝重道:“必须尽快让人将这个消息传回京城。能让军情司司主亲自南下的,必然是天大的事情……这刘家子弟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换得军情司如此信任?!”

宅邸内的肃杀气氛骤然松懈下来,陈迹甚至感觉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林朝青收刀合鞘,皎兔也以拇指抹过自己的额头,那道割开的伤痕竟瞬间愈合,再无踪影。

林朝青看向陈迹,沉稳道:“少年郎,你在密谍司还只是个鹞隼,连品级都没有,不如来我主刑司如何?”

云羊:“嗯?”

皎兔:“嗯?”

林朝青继续说道:“我知道今晚这些线索与证据都是你找出来的,凭云羊与皎兔的能力绝无可能。以你的能力,来我主刑司之后保你步步高升。”

“林朝青,当我的面挖人,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云羊怒喝。

“在你密谍司,他不过是帮你们赚取功劳的工具,来我主刑司却可为皇上效力,为江山社稷效力,”林朝青冷笑道。

“他是我密谍司的人!”

“他现在还不是你密谍司的人,若他答允,我今晚就可以写奏折为他请功,”林朝青说道:“怎样,两位能做到吗?”

云羊和皎兔相视一眼,犹豫着是否要放弃到手的功劳。

林朝青冷笑:“不如让他自己选。”

众人看向陈迹,却见这位少年站在目光中,表情藏在那蒙面的灰布之下。

沉默许久之后,却听陈迹说道:“多谢指挥使的好意了,我如今更愿意在云羊、皎兔大人手下做事。”

林朝青道:“也罢,人各有志,但如果有一天你反悔了,随时可以来洛城主刑司衙门找我,两个月内我应该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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