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人散,风过无痕,步起扬、小书童二人再度踏上江湖征尘,再大的顽石投入江湖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何处是江湖?落足之处皆江湖。

小书童疑惑地问道:“公子,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

步起扬轻松的回道:“为何回家?我们才刚刚出来,此番出城我们可是游山玩水的。”

小书童道:“碰到这种事情你不去水洛城照顾一番,你还游山玩水?若是让城主听到了,那可不得了。”

步起扬道:“那还用我照顾吗?你当水洛城的人都跟你一样?”

小书童道:“我哪里不好了?我聪明伶俐,我善解人意,我......”

步起扬打断道:“我什麽我,你好吃懒做,你不学无术,你见钱眼开,你袖手旁观,你还好意思说?”

小书童道:“算你有理。”

步起扬道:“历练的方式千千万,这游山玩水当居第一。”说着扇子一开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道:“本公子独漂江湖历练人生,朝夕之间只争第一。”

小书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唉,你这都什么歪门道理。”然后又问道:“发生这麽大的事情你真不去关关?”

步起扬敲着小书童的脑袋道:“步清你是真的笨啊,本公子不是给你说了嘛,以后不用本公子管了。”

小书童捂着脑袋道:“不关还打架?”

步起扬道:“本公子哪有白打的架,这事情自会有人料理,用不着本公子出手。”

小书童挠挠脑袋哝哝自语道:“我怎么不明白呢?”

步起扬说道:“你还年轻见识太少当然不明白。不像本公子,读的书多见识也多。”

小书童道:“公子的见识的确了不起。”

步起扬道:“少拍马屁,本公子方才打架时,你的嘴巴好像很不老实?”

没等说完,这小书童跑到一处卖糖葫芦的铺子前,随手丢出一把铜板道:“老板都换成糖葫芦。”手里拿着,书箱上插着,边吃边向步起扬走了过来,十分得意道:“这下没了,我都花光了。”

步起扬看着小书童笑道:“你呀,你呀,妥妥成了个卖糖葫芦的了。”

这小书童本是弃婴,正值襁褓,步起扬随父亲出门游历时意外发现的。步起扬见他很是可怜,便央求父亲步乘风收留了他,带回家中转眼之间已经长成小书童了,二人朝夕相伴,情义甚笃。步起扬非常怜惜他,待他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亲自为他起了个名字叫步清,寓意出生孤苦却一世清明。

两人说说笑笑渐行渐远,少年心性简单快乐为佳。对于生活在祖辈荣光下的步起扬极力躲避着家族的荣光,奈何想独自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心高气傲的少年人想证明自己所以才有了他独漂江湖的故事。

多少对新鲜事物充满激情,对未来满腔热血的少年不曾有过问花花不语,听风风不鸣的疑惑青春,现在的他们决定仗剑凭栏起,留名江湖中,自此江湖上才有了一段段传奇佳话。

阳光洒地,春草初发,微微春风还带有一丝凉意,风虽凉却吹不透刀客坚实的身躯。刀客的步伐沉稳有力、有条不紊。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去,“朴府”二字映入眼帘。刀客自言自语道:“到了。”

朴家公子朴凡问朴逸飞道:“父亲,您今日不去城枢吗?”

“今日将有贵客到访就先不去了,凡儿,一会儿你同我一起去迎接贵客。”一个声音洪亮有力穿过正堂房。这正堂中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手中翻着一本书,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

朴凡答道:“是,孩儿知道了。孩儿先下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便来。”

朴逸飞道:“去吧。”

朴凡转身欲要离开,正碰到一位护卫匆匆忙快步走了进来,垂首施礼,道:“城主,门外有位拜门的刀客。”

朴凡心想道:“刀客?难不成是父亲的老朋友?”边想边走出门去。

朴逸飞放下手中的书看看旁边人物画着刀客的立身肖像道:“贵客到了,请进来。”

话音将落,护卫簇拥着那刀客一同走进庭院之中。

朴凡正巧走了出来,他看向刀客,刀客戴着斗笠,斗笠被他压得很低,阴影之下看不清刀客的全貌,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仅此一斑就让朴凡觉得此人太过冷峻刚毅不好对付。

朴逸飞起身走出门前双手施礼道:“阁下可与我那步起扬贤侄交过手了?”朴逸飞是在表明刀客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明然。

刀客道:“我不认识什么步起扬,不过有一个年轻人身手还不错。”

朴凡心想道:“原来小扬子跟这人交过手。”

朴逸飞道:“那请公子屋中一叙。”

刀客冷冷地说道:“不必了,看年纪你不是朴易。”

朴凡怒斥道:“大胆,祖父地名讳也是你随便说的吗?”

刀客对于朴凡的怒斥丝毫不在意,若无其事,镇定自若。

朴逸飞制止朴凡道:“凡儿,对客人不可无礼。”

朴凡心想道:“我到以为是父亲的好友看来是想错了。”

朴逸飞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刀客道:“陆伯涛。”

朴逸飞道:“朴易正是家父,早已不问江湖事了,不知陆兄弟找家父所为何事?”

刀客道:“我有一封信要交给他。”说着便从胸前将信掏出。

下面的护卫接过信来,呈到朴逸飞身前。朴逸飞接过信,并未打开接着说道:“这信我自会呈于家父,阁下可还有别的事情?”

刀客缓缓说道:“我要见见朴易。”

朴逸飞微微一笑道:“也罢,凡儿,去把你祖父请来。”

朴凡微微垂首道:“是。”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一位庞眉皓发,精神十足,面容慈祥,身穿灰色布袍十分干练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这就是朴易。朴易站罢,向陆伯涛微微一拱手。

陆伯涛却丝毫未动。

朴逸飞道:“父亲,这位陆伯涛陆兄弟给您带来了一封信。”

朴易接过信来,信封无题字,缓缓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信来,信没有启词,开门见山,信上写道:

“当年,水洛城一战,本侯败的一塌涂地。你对外宣称已经将本侯杀了,可你行事鬼神莫测暗中留了本侯一条性命。

虽然你留了本侯一命,不过本侯却一点也不会感激你。因为你留下了本侯的右臂毁掉让本侯武功一落千丈,毁掉本侯容貌让世人不在认得本侯。本侯心中怨恨,狂怒不已,誓要报仇,非杀你不足以消心头之恨。

你囚禁本侯,待本侯伤好,你说要让本侯亲自去体会什么是生命。

你打昏本侯,当本侯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一艘渔船上。更可恨的是你竟然将本侯的刀用铁链与本侯锁在一起,本侯当时真想将你千刀万剐,可是本侯却放弃再回到水洛城。

本侯命好,渔船上的渔夫给了本侯一碗白饭,本侯狼吞虎咽般吃下。时至今日本侯都不会忘掉那一刻,一碗白饭竟也可以吃得如此香甜。

遥想本侯当年,叱咤疆场,茹毛饮血,曾俱何人?后来功成在这北州水洛城封侯掌管北州,天天沉溺于酒池肉林,杀人如麻,癫狂至极,好不快活。本侯何曾将人命放于眼中,可惜天意弄人,老天爷竟派了你这个毛头小子将本侯收拾了一顿。

本侯下了船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之地,拖着残躯,孤魂野鬼一般四处游荡。本侯想找机会报仇雪恨,可是连当年随本侯叱咤风云的刀都挥不起来还谈何报仇。一副残躯背着把刀,成了江湖浪客。本侯多次找人断开这铁链,却没有人能断开这铁链。你可知道本侯因为这柄刀受了多少苦,险些为它丢了性命。

本侯每天以要饭为生还有忍受旁人看本侯如看怪物的眼神,何其狼狈,世上总有好心人可怜本侯,送本侯饭食,让本侯心生感激。

你让本侯尝尽了人间风霜。

风餐露宿,身体力支本侯晕倒在路旁,被一位铁匠救下。本侯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折磨,于是祈求铁匠收留本侯,本侯愿意当牛做马。在本侯的再三祈求下铁匠收留了本侯又传授本侯打铁的技艺。

本侯向来喜欢舞刀弄剑,这打铁的技巧也表现出极高的天赋。正如此,本侯更想找到断开这铁链的法门,于是本侯就谦心苦研,终于找到断开这铁链的法门取下了本侯的刀。

本侯勤加练刀,武功虽为全复却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世人眼拙不识本侯的刀乃是当年北州侯所用之刀更不知本侯就是北州侯。

本侯再次拿起自己的刀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杀心,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过这样的生活,正因为喜欢上了现在的平淡,所以才让本侯在以后的日子里忏悔的活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