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来到原州郊外,找到昔年曾经住过的一处地方,这地方是他逃出原州后偶然间寻到的。

初到之时,这屋子里住着一位已过耳顺之年的老人,老人虽年事已高但是手脚还很利索,他自己一个人照顾几亩田地和一片小菜园,先来无事酿酿酒消闲度日也称得上有滋有味。

如今楚山河再度归来,却惆怅万分,口中念道:“万里青山今犹在,不见当年送别人。师傅,时隔几十载我又回来了你在天英灵能否知道?如果迫不得已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但是造化弄人我又回来了。你传我手艺我却未孝敬你半日实在不孝。”叹气垂首道:“我的确不孝,如果说我是孝顺之人那天下可再无孝子了。”

记忆从楚山河心里飞出来。

当年他白依山从皇城中逃离出来,闲逛几日,买了匹快马,不管方向埋头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误入一片山谷之中,他心中想道:“原州之大非几日就能走出来的,这恐怕还在原州,看样子应该是到郊外了。”

他转眼环顾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的是几间小木屋,白依山放马上前走了过去,见到一位老人很有礼貌地问道:“老人家此处只有您一户人家吗?”

老人见是个小娃娃,柔声道:“是啊,孩子们都去别处谋生了,这里只有老头子一人了。”

白依山问道:“老人家我行经此处水米未进,您看您能不能给我口饭吃?”

老人家见白依山身穿锦衣,长相极好认为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出来贪玩迷了路,于是笑道:“孩子,你是不是迷路了?赶紧进来歇歇脚。”说着便将白依山让进屋中。

白依山走进屋中看到屋中虽然简陋但是生活用品很是齐全,打扫得也格外干净,说不出来的舒服温馨。人一放松下来,就觉得腹中饥空,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白依山揉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人家。

那老人家道:“这孩子真是饿坏了,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烙几张饼,再到旁边的小河中打点水来煮点儿粥饭来吃。”

白依山谢过老人家,自己一个人留在屋中喝茶。白依山想道此处依山傍水,风景秀美,无人打扰,真是个清净之地。“嗨”他叫一声道:“这茶也不比皇城中的茶差到哪里去啊,更有一番好滋味。”

炊烟飘飘上云天,粥香四溢洒人间。

老人家端了锅来,又将烙饼取来,放到桌子上。拿来自己腌制的咸菜,给白依山盛上粥,也给自己盛上,顺便又倒了一碗酒。

白依山谢过老人家,拿起饼来就吃,他觉得这饼甚是好吃,外表金黄金黄的,外酥里嫩,还有不知名的菜叶,于是就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饼?吃起来竟如此香甜。”

老人家回道:“这是烙的玉米面饼子,里面还加了些腌制的车前草,像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孩子吃点粗口竟也觉得好吃。”不由的笑了起来。

白依山道:“老人家说笑了。”

他闻到老人家喝的酒很香就问道:“老人家您喝的是什么酒,为何闻起来这么香?”

老人家答道:“哦,这个呀,这是高粱酒。”

白依山道:“那劳烦老人家也给我倒上一碗如何?”

老人家微微一笑道:“小孩子怎么饮酒呢?”

白依山道:“老人家放心,我就是尝一尝。”

老人家给他倒上一碗,白依山一口下肚,张嘴喘气直觉辣气冲天,赶紧喝口粥压一压。

白依山问道:“这酒闻起来香,怎么喝起来只觉辛辣,毫无味道?”

老人家道:“你这喝法不太行,你喝一口酒咽下后,闭着嘴不要吸气,先用鼻子出长气,慢慢再吸气,仔细去体会这酒留香唇齿的味道。”

白依山依照老人家的说法又喝了口酒,闭口不言只用鼻子出气吸气,果然酒气没有那么冲了,反而酒香盈齿,他越喝越高兴。

老人家见这少年说话很是谦虚,性格却非常之豪爽,于是一碗一碗的给他满上,就这样一老一少吃着饼就着咸菜喝着酒越喝越高兴,谈笑风生像一位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白依山似乎是天生的酒胚子,一碗一碗喝的甚是干净,趁着醉意道:“我自打出生以来什么琼浆玉酿没喝过,可都没有老人家您的酒美。”

老人家也喝了不少,脸色微红,道:“我老头子喝了一辈子的酒了,就没见过这般能喝酒的娃娃,真是天生的酒胚子,孺子可造。”

白依山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自打母后胎里就开始喝酒了,喝到今天可是十二年的老酒桶了,十二年的老酒桶啊,就问你怕不怕。”

老人家道:“这娃娃,喝醉了说大话。这打娘胎里怎么喝法?还十年,你比我老头子差着十万八千里嘞。”

白依山道:“不差,母后喝我自然就能喝得。”

老人家道:“这娃娃喝醉了,净说胡话了,天色不早了,里屋里有张床你且去休息休息吧。”

白依山道:“多......多谢,老......老人家。”

次日二人酒醉清醒吃饭闲谈,老人问起他怎么到这极偏僻的原州郊外来的,老人家不免有些替他的家人担心,问道:“孩子啊,你小小年纪,跑出来都这么久了,你家里人不挂念吗?”

白依山道:“老人家您放心,我这出来是给家里人说好了的,我长大了要独自一人闯天下了不能再依靠家里人了,他们觉得我很有志气就放我出来了。”

老人家道:“那就好,那就好,这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若是久不见你岂不想念坏了。”

白依山心里想:”父皇真的会担心吗?母后估计会担心,但是我在信里都讲清楚了,母后会理解我的。”

他问道:“老人家您的子女都去何处谋生计了,您可挂念他们吗?”

老人家道:“就在原州城内做点小买卖。”

白依山道:“总归是没出了原州,他们平常不来看您吗?做买卖忙得很怎么还顾得上我老头子。他们也叫我去跟他们住,我不想去,不如自己一个人清净,况且老了身体不灵便了,也出不了远门,落叶归根,还是在这小屋子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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