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王尔德先生,”检察官查尔斯·吉尔捧着一本黑皮手册,“请问您认识站在证人席上的人吗?”

奥斯卡·王尔德抬起眼见瞥了一眼那人,厌恶地蹙起眉头,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在查尔斯·吉尔第二次询问时,奥斯卡·王尔德才明确地说了一个不字。

“但是,王尔德先生,”

查尔斯·吉尔冷笑着,“这位年轻人,指控您曾在萨伏伊酒店对他进行可怕而恶心的鸡.奸行为!”

奥斯卡·王尔德像见到鬼怪般,颤抖了一下。

证人席上男孩帕克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低垂着头,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观众席传来一阵嘘声。奥斯卡·王尔德看上去身子又矮了几分。夏恩蹙眉看着这一幕,好像这不是审判,而是一场行刑。检察官吉尔一点一点,削下王尔德的血肉,将他凌迟处死。天知道像王尔德这样的名人,受到这样的待遇会是什么感觉。夏恩只记得在东汉时,凡是下狱被刀笔吏审问的大臣,多半都会自杀。

这真是一场触目惊心的旁观。夏恩还隐约记得,上次他和丹尼尔斯来时,奥斯卡·王尔德面对控方律师爱德华·卡尔森的询问,‘您是否认为这会对普通人有不利影响呢?’奥斯卡·王尔德还能谈笑风生地回答:

“我恐怕不知道普通人怎么想的。”

接下来,检察官又叫上了阿尔弗雷德·伍德,一名失业的小职员,和一个萨伏伊酒店的女服务员作证。

奥斯卡·王尔德神情萎靡,好像完全没听进去对方在说什么。他否认了所有针对他的证词。但他的精神和身体却明显越发萎靡。

“你当时说的一切好像都成真了!”丹尼尔斯同样面无血色,低声说道。

夏恩扯了扯嘴角,没有搭话。

等到法官宣布扣押奥斯卡·王尔德,暂时休庭。丹尼尔斯和夏恩拿上帽子,起身随着人群走出法庭。

两人站在台阶的边缘,看着拥挤的人群,叮叮当当的电车,黑烟、雾霾。

“这真的好像一个噩梦,”丹尼尔斯叹息,“奥斯卡·王尔德好像完全被对方打倒了。他甚至连还手的欲望都没有。我不敢想象,最后法官会给他什么样的判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两年的劳役……夏恩望着前方,这时候莫名想来支烟。在两年服刑期满后,奥斯卡·王尔德会离开伦敦,前往巴黎。在那里,王尔德会和他深爱的波西重聚,并且在挣扎和痛苦中离世。一代文豪就此陨落,倒是也有几分唯美主义和颓废派的风格。毕竟,破碎的美也是美,而且还是更艺术的那种。

“就没有什么办法救救他吗?”丹尼尔斯看向夏恩,好像想挖穿夏恩的脑子,从中找到答案。

“或许有吧。”夏恩揣手踱步向下走去。

视线的余光,夏恩辨认出站在角落里的罗伯特·罗比·罗斯,那位奥斯卡·王尔德的恋人。上次他试图找夏恩为王尔德出谋划策,被夏恩拒绝了。

夏恩走向罗斯,伸出手问候道:“罗斯先生!”

“夏恩先生?”罗斯诧异地看了夏恩一眼,露出一丝笑意,握住夏恩的手,用力摇了摇。

“你也不用太过悲伤。哪怕是最坏的结果,最后法院判奥斯卡·王尔德有罪,也不会有太重的惩罚的。”夏恩安慰道。

罗斯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雪茄,打开递给夏恩,道:“要来一支吗?”

“可以吗?”

夏恩看了眼雪茄盒,笑道:“前几天有个老绅士,问我喜不喜欢抽雪茄。然后拿出雪茄盒一番挑选。我以为他会给我一支,结果他直接把雪茄盒放回了兜里。然后对我说:‘你得学着自己带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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