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昙儿一开口,她便要去做,而且无怨无悔。
甚至前世她十分欣赏蒋昙儿乐于助人的行为,相信她的善良。
颂音默默叹了口气,神智越是清醒,她便越觉得过去那个宽容温柔又大方的她,像是丢了最珍贵的脑子。
眼下,轻身茶自然是不做了,颂音随便寻了个客栈暂住了一夜。
次日一早,谢家。
谢寄言正闷着脑袋苦着脸,面色苍白,紧张地站在那里。
旁边,谢父愤怒又着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一样走来走去,手都搓红了。
“老皇叔有头风症,看了许多大夫,可都好些年了,仍不见好,昨日你砍的那个大夫似乎有点本事,听说只为老皇叔针灸了一次,便缓解了老皇叔些许症状,你伤她哪里不好,非伤了胳膊,老皇叔那边可如何交代啊!”
谢父很怕,怕得昨夜都没睡好。
他也知道,今儿肯定会有人上门来问罪,所以哪里也不敢去。
“二郎做的莽撞,却也情有可原,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负荆请罪了,听闻那个大夫是蒋家姑娘的下人,不如托人去问问,这伤如何了,要几日才能好,需要什么药材咱们去找,将态度摆得客气些,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只是如此一来,委屈了月儿。”旁边孟氏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开口说道。
谢盈月乃是孟氏与前头那个丈夫生的。
谢盈月才出生不久,生父宠妾灭妻,孟氏与其和离,孩子自然也是留在夫家的,但没想到两三年时间,谢盈月的生父没了,父族也容她不下,这才投奔了改嫁谢亨的孟氏。
谢亨待她如亲女,不过两年便改名换姓入了谢家族谱。
此时谢盈月眼眶还红红的。
“娘,前几日都怪我冲动,讽刺了蒋姑娘,才生了这样的祸患,我愿意去道歉。”谢盈月心里也很委屈,但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说道。
谢家不是那百年的大族。
说起来,也是走了大运道,才能得了这侯爵。
十五年前,谢家还只是平头百姓,那时谢亨还不叫谢亨,叫谢大壮,只是个做洗镜钉铰的苦命人。
只是没想到,陛下登基,追封生母,而这生母正是谢大壮早年被采选入宫做宫女的姑姑。
陛下感恩生母,便抬举了谢家。
见谢大壮这个表弟为人老实,又是谢家唯一一脉,大手一挥为他赐名,又听说他原配过世,便又为其指婚孟家女儿为继室。
只是孟家舍不得嫡女受苦,便将和离回家的庶女孟氏嫁入了谢家。
谢家虽有爵位,还与陛下沾亲带故,但谢亨没本事,多少年了,也没被陛下再召见过,所以……
谢家地位尴尬。
谢亨出身不好,卑微惯了的。
一入京,只觉得遍地是贵人,最初见了谁都要弯腰下跪,去学宫学了好些年礼仪规矩,才知道自己如今也有了几分地位,这才敢稍微直些身子说话。
可面对皇族中人,那仍旧是大气都不敢喘几下。
不过谢亨虽胆小,谢家大公子谢寄凌却完全相反。
“你们肯去道歉,也要看看那蒋姑娘肯不肯接受才行。“谢寄凌脸色木然,没有多余的情绪,“老皇叔要罚便罚,最多打二弟几个板子、罚跪思过,要不了他的命,可若是冲着那下毒的大夫低了头,那便是没了骨气,丢陛下的脸,我不同意。”
“从前你犯了错总要躲一阵儿,这回倒是有长进,竟然没跑。”谢寄凌语气稍多了些赞许,“你若跑了,那就是心虚,那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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