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凌也是努力地安慰自己,希望自己能扛住。
可他也是血肉之躯,也有自尊颜面,哪怕他不停安抚自己,可仍觉得日子艰难。
七王爷将他安排到巡兵司来,本就不是为提拔他,反而是想要打断他的脊梁,甚至这巡兵司里头也有七王爷那一脉的人,在打压他的时候,更是用尽了全力。
但作为家中长子、长兄,外头那些苦,他是不能带回家里来的。
尤其是……他爹无能,母亲易惊,弟弟幼小,妹妹柔弱……一家子,也只有他一个能勉强扛得住事儿的,若他都倒下了,他们就会六神无主。
至于颂音……她倒是和家中旁人不同些。
如今竟还说要教导通经脉之法,他不是不信她的好心,只是学医与习武,两者完全不同。
“人身上的奇经八脉统帅全身,督阳任阴,呼吸循环,我跟着师父第三年便开始领悟了一些,只是我是学医之人,用不着学武打打杀杀,师父教导这些只是为了针灸之时以气运力,算是独门之法。师父救过的人里头,也有不少习武之辈,到了神医堡经受我师父的折磨,是什么都招了,莫说是家传所学了,便是子孙后代都有被当场卖掉,以保自身的,所以你不用怀疑我手里头拥有的好东西。”
“你可见过蒋昙儿的大哥?”颂音又问道。
谢寄凌想了想,印象中有这么一个人。
他查过蒋家,所以知道蒋家人的情况。
“听闻从前有腿疾,你治好了他,如今他步履与寻常人无异,如今在家里帮衬父母做生意,性格沉稳不爱说话,很少出门。”谢寄凌立即说道。
“你莫要小看了他,此人很有毅力,断骨重接的痛苦寻常人难以接受,他却熬过来了,我专门为他配置过能养身的药浴,健骨强身,他腿脚恢复之后,我还曾教过他一些增强体质的法门,自他学后,日日苦练,如今他家又有七王爷扶持,将来他必然会成为一个武学高手。”颂音提醒了一声,“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找个懂武之人跟踪他一些时日,到时候便能发现,他内息还算充盈,长久之后,必非同小可。”
蒋昙儿这两个兄长,没有一个简单的。
蒋固安有才学,肯用功,而那个曾被腿疾折磨过的蒋家大郎,内心坚韧更胜蒋固安数倍。
此人与蒋昙儿的交流并不多,但却是蒋昙儿成为王妃之后,最大的靠山之一。
也是未来七王爷的手中悍将。
蒋昙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寻寻常常的农女,在她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作用,无能之辈多都成了仇敌,随便就能打压了。
“……”谢寄凌听她说的这话,目色复杂地盯着他。
昨天晚上,月儿回家之后、大半夜聚集全家,他们背着颂音聊了不少,月儿告诉他们,颂音曾给蒋昙儿许多解毒丸……让他们莫要冲动,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给蒋昙儿下毒,没有用!
今儿,颂音又说,她一手治好了一个废人,而这个废人……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和他家不对付。
此刻,他仿佛更能体会到盈月昨日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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