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官府说是窒息而死,可说这死者脚下并无能支撑之物,应该是被人用白绫勒死,再挂上去的……”苏菱微微一笑,打断了程安的话:“可程姑娘哪里有这样大的力气,把一个比她沉这么多的人拖上去,况且这洛阳止不会反抗吗?程家主不怀疑?”程安叹了口气,又说:“我们原本也是不愿相信的,可人家官府说,那日只有她去过,而且那糕点里有迷药,她就算把人拖不上去也总能把人迷晕吧。”
“可……程姑娘为何要杀他呢?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洛府没有一人知晓吗?还有这洛阳止……”青琳听出端倪,急着反驳程安,却没有看到程安的脸色一点一点暗下去。“好了!此事已下定论,无需多言,若是二人能将小女寻回,程某感激不尽,但若是不能烦请快些离开。”程安背对着二人,青琳一愣,说着有些气恼,又想上前理论,却被苏菱一把拉住。
“程家主无需动怒,这找人自然是能找到的,只不过时间长些罢了,这我们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并无恶意。”苏菱说完拉着青琳离开了前厅,两人出了府邸,青琳停下脚步,声音里还满是不瞒:“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不让我说,我看他绝对知道什么。”苏菱看了一眼青琳,无奈的点点头:“当然,这程安定是隐瞒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害怕查下去,可若现在就把这件事情挑明了,还怎么看一出大戏呢?不过刚才有一点你提醒到我了,就是这诺大的洛府怎么会无人知晓呢。”
两人找到了之前在洛府谋生的丫鬟,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苏菱的心口突然疼起来,他望着陌生的屋门,有些无措,一瞬间他并不想要敲开这家的门,青琳看见苏菱停下的手,走山前:“怎么了?”苏菱缓过神,随后笑了一下,摇摇头,用手敲了敲木门,等了大概一会,屋里的脚步声匆匆,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可苏菱和青琳也是一瞬间就愣在原地。
“顾苒……”
苏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的屋子,他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那根线一瞬间就断了,眼前这个女生明明就是她,可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她呢?“两位公子喝茶。”顾苒将茶放在两人面前,她知道今天要来两位公子来了解洛阳止的案子,只是刚才那一见,她便觉得很熟悉,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看着眼前默默坐着的人,她说实话,有一瞬,她是无措的。
“你……不记得我了……”苏菱开口的第一句话,他不想为难顾苒,若是她真的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他也不再纠缠,只是这些年他不知她过的好不好。顾苒看着苏菱红了的眼眶,心脏有些痛,她缓缓开口:“公子,我不认得你,而且我叫洛蝶,我是失去过记忆,我尝试过,但我真的想不起来,若是公子愿意,可以和我说说之前的事情,也许我能想起来些。”苏菱看了一眼屋子,这屋子算不上豪华,但很温馨,而且这屋子也不是她一个人住:“不必了,往事如烟,姑娘……也不必在意。”说完这句话,泪水还是有些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他迅速用手擦掉,然后拍拍青琳,示意他,问关于洛府的事情。
洛蝶说她是被洛阳止救的,后来她也随着洛阳止进了府邸,当了个小丫鬟,但洛阳止待他们这些下人都很好,每人进府都会有自己的新名字,她喜欢蝴蝶,便叫洛蝶。青琳放下手中的茶:“顾……那小蝶姑娘,他既然对你们很好,为何那日他被害无一人看到?”洛蝶眼中有些害怕:“因为鬼,那几日全都流传着冤死鬼的传说,而且就是那日说冤死鬼要杀人,我们给老爷看完样料就赶紧回屋了,后半夜似乎是下雨了,我们醒过来,就看见一个黑影飘过去,我们都吓得要死。”
“可是后来有人反应过来,那是老爷,因为老爷的头上有一个簪子,那簪子老爷从来没有摘下过,可我们也害怕老爷会出事,就几个人壮着胆去找老爷,可屋里没人应,我们打开门就是老爷被挂在房梁上,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鬼杀人,可后来官府说是程小姐杀人,我们是绝对不信的,程小姐人很好,而且老爷也经常和她做生意,这此就是要谈店铺的事情,我还帮着老爷整理账簿呢。两位公子能还程姑娘清白吗,她人真的很好。”
青琳没有回应她,苏菱突然开口,虽然他已经平静下来,但眼眶依旧是红红的:“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看见洛阳止死的。”“大约是子时,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因为我记得程姑娘离开不久,我是送姑娘离开后才回房的。”洛蝶仔细地回想当晚的细节,但太过细节的地方她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晚雨很大,屋中只有一站灯亮着,朦胧间看着老爷的身影,但老爷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开门让程姑娘进去。
“那程姑娘是几时来的?”苏菱突然从信息里捕捉到一丝不对。“大约是亥时,那晚程姑娘来的还比平时晚,老爷等了许久不见人来,才回的屋子,并且告诉我,程姑娘来了一定要喊他。”亥时……苏菱的眉头微微皱起,可上次程锡兰明明说自己是戌时来的,这几个时辰之间可能干不少事情呢,比如杀人后嫁祸。
“小蝶姑娘不用送了,我们查出真相定会相告的……”洛蝶眼中含着泪水,轻轻点头,青琳看着洛蝶一身粗衣,脸上也干干巴巴的,老友重逢弄成这个样子,他的眼眶不禁也有些湿润,何况是苏菱呢?苏菱随手拽下自己的钱袋。“顾苒……”他自己默默呢喃一句,但吸吸鼻子又说,“小蝶姑娘,这钱你拿着,不要推辞。”苏菱看着要推辞的洛蝶连忙补了一句,这点钱不是施舍,不是可怜,是祝福。
苏菱两人走在路上,虽然苏菱心中不适,但毕竟也是答应了程锡兰,这案子也还是得破的。两人回到府中,苏菱走向程渡的房门,随后停在了那棵树前,苏菱手扶上这棵树,这树树干之粗不像是只有几年时间张成的,苏菱的指甲轻轻划过树干,然后停在了一处,这树木的痕迹,果然……苏菱转身正好看见在远处的程渡,微微一笑。
“程公子,脸上的伤可是好多了?”程渡还带着面纱,看不清真容,不过这不打紧,程渡的外表并不像他们所说的纨绔弟子,但谁又能看的清人心呢?“多谢挂念,已无大碍。”
苏菱的目光落在程渡的耳后,他耳后有一处不小的伤痕,但已经有些年份了,都落了疤:“程公子,耳后的疤可要紧,我这里有上好的祛疤药。”程渡一听,捂住自己的脖子,微微侧身挡住了耳后的疤痕:“无事,小时候太过顽皮,不小心摔的罢了,哪里用得上祛疤药啊。”
苏菱点点头离开了这里,但他有些疑惑的地方一直没有解开,苏菱抛下青琳自己独自站在程锡兰的屋子,这空空的屋子透不进一丝光,他顿时觉得压抑,但打开屋门的那一刻阳光又亮的刺眼,他独自走回自己的屋子,青琳去买糕点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心中也实属有些压抑,打开新买的酒,饮了三杯,这酒还是比不上那师傅酿的今朝醉,不喜,这酒水混着泪水一同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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