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都是和垂柳睡一屋子的丫鬟,都说四姑娘从未吩咐过垂柳以及她们,有事都是先找的香药和春芍,香药春芍再把事儿分下来。至于垂柳掩人耳目摘回来的花儿也都没给四姑娘送过,叫她放屋子里糟蹋了。”
小崔妈妈从始至终垂着头,卑躬屈膝的模样,一把圆髻上利落的插了两根银钗。看不清面容,不疾不徐就一句一句将赵妨兰钉死在耻辱柱上。
赵妨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神队友,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自己胳膊内侧的软肉,霎时清丽的面容泪如雨下。
七岁的奶娃娃,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略带一丝琥珀色的眸子扇动纤长的睫毛,眼泪一颗颗滚落,不多数,半张脸都憋泛了红。
赵知怀记着刚才的情,替赵妨玉求情:“也不能仅凭一个丫鬟的胡言乱语就要定四妹妹的罪,父亲先喝茶,等三妹妹脸上的针取了,就算其中有什么内情,也好当面说个明白。”
大夫人立即点头,喊人给赵妨玉膝下塞上一个厚厚的蒲团,跪上去感受不到半点地面的坚硬冰凉。
赵妨兰闭上眼,看不出神色,心里却恨不得一下晕死过去。
谁知道这垂柳如此蠢笨,也不曾想到大夫人居然愿意为了赵妨玉,派出小崔妈妈?
赵妨兰只见过一次小崔妈妈出手,据说是大夫人院子里顶顶体面的人物,上一回小崔妈妈出手,就揪出了十来个贪墨的管事。
八百年不动弹一回的人物,居然叫大夫人喊回来搜一个洗衣服的丫鬟?!
这一次小崔妈妈抓住垂柳,垂柳吐出实情不过早晚,就算她的贴身丫鬟巧熏有把柄在她手上,也不能摆脱她的嫌疑。
赵妨兰脑海里下意识划过了张姨娘苦苦恼时那张狰狞的脸,不知为何,她竟然下意识的想要效仿装疯卖傻的张姨娘来应对此次危机。
赵妨玉适时哽咽,微红着眼和赵悯山道屈:“女儿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三姐姐,竟然让三姐姐误会至此,以为女儿要害自家姐妹性命。”
“女儿自出生以来,谨小慎微,从不行僭越之事,兄长姊妹无不以礼相待。今日这般,女儿实在不知是不是女儿的不是。”
“母亲常年教导,家中姊妹同气连枝,血脉相连,纵有摩擦也不过是牙齿磕了嘴唇,哪里曾想到,竟然让三姐姐对我如此忌惮。”
说完,转过头对着赵妨兰道:“三姐姐可否告知,到底是玉儿做错了什么,让三姐姐如此委屈,甚至不惜告诫下人,畏我如蛇蝎?”
赵妨兰说不出,只一个劲儿哭,赵妨玉又将矛头对准巧熏:“你说我在上学时掐三姐姐的皮肉,和三姐姐比吃穿,比学业,甚至还在出门赴宴时孤立三姐姐?”
“又能否拿出来一份实证!”
巧熏见大势已去,黑亮的眸子渐渐黯淡,苦笑一声,直接一跪到底。
认错之姿不言而喻。
她曾去看赵妨兰,但赵妨兰不看她,仿佛她不是赵妨兰的丫鬟,那一刻巧熏已经知道,她如同张姨娘一般,被赵妨兰当成弃子抛弃了。
但她不能反噬,也不能威胁。
只能乖乖的当一枚弃子,才有保全妹妹的可能。
“爹爹,为什么这个丫鬟敢污蔑三姐姐和四姐姐?这背后必有妖人指点,求爹爹详查。”
赵妨云一句话,气的赵妨兰脸上的银针都颤抖起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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