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真见皇帝的目光停留在赵妨玉身上,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装作压抑不住似的打了一个哭嗝儿。

皇帝循声望来,望见的便是低头羞恼的孟言真。

孟言真这两年在皇帝这边极为得宠,尤其是在她生下皇帝的老来子后,这恩宠就更甚了。

猊儿,狻猊,龙生九子,其五为狻猊。

皇帝对猊儿的宠爱肉眼可见。

皇帝对宗正寺之事还不曾耳闻,毕竟锦衣卫每日里要整理过滤的信息千丝万缕,这点王妃与王妃之间口角之争的小事,远不必皇帝亲自过问并理清前因后果。

他只心疼孟言真哭红了眼,抽抽噎噎的,一副委屈大了的模样。

大概是年纪大了,皇帝对权力的掌控越发在乎。

儿子们渐渐长成,似乎个个都在觊觎他身下的龙椅,后宫之中,不是谁的母妃,就是谁母妃的朋友,唯独孟言真,虽然是老二媳妇儿的表姐,但从不谈论其老二,最多只和老二的媳妇说一说礼国公府之事。不打探朝堂消息,不过问老二诸事,仿佛是没有老二这门亲,单薄的厉害。

和其他日夜问他要钱要权的后妃比起来,孟言真可谓省心。

孟言真就仿佛皇帝养出来的一朵娇花,风大了会蔫,水多了会枯,风雪不能加身,一切危险都要被拒之门外。

就连有些后妃,她都自觉敬而远之,不为他找麻烦,不问他要公道,软和的跟面团捏的一般,好欺负的很。

皇帝就是要捧着孟言真,他要叫后宫诸人都瞧一瞧,一个合格的妃子该是什么模样,她们不是谁的母妃,谁的朋友,她们先是他的后妃!

皇帝当着赵妨玉的面,牵住了孟言真的手。

猊儿呲着小米牙嘿嘿笑着,和周擎鹤有三分像。

“嫂嫂别怕,我带嫂嫂吃米糕!”

赵妨玉识趣的跟着猊儿去了旁的屋子,剩下的自有聪明人孟言真给贵妃与三皇子下套。

人一散开,屋中便只有孟言真身上幽幽的茉莉香,舒心宜人。

“陛下也知道,妾身一向拿言疆当亲弟弟,便是疆这个名字,也是母亲是与父亲一同为弟弟取的。可见厚望。”

“可惜之前的陇西之战,我那弟弟不争气,竟然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到战后才病愈,活像个逃兵似的……”

说着说着,孟言真的眼泪便不住落下。

“家中的兄弟们没几个有出息,唯独一个疆儿有指望,想着他和巽哥儿能在爹娘百年之后守望相助,谁承想……竟然……竟然……”

孟言真的眼泪来的又凶又急,豆大的眼泪直往下砸,皇帝要替她擦泪,她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委屈巴巴的看向皇帝:“去年表妹生辰,他不知如何寻来一袋红宝石送给表妹做及笄礼,表妹把礼转送给了侧妃,侧妃又将这袋红宝石做成本金,请表妹代为打理……”

说着,孟言真仿佛哭到脱力一般:“他本是庶出,又没爵位在身上,哪个高门的官家小姐看得上他,送他去陇西,想的也是叫他立些战功回来,好娶妻生子。”

“谁知……表妹帮着做生意的铺面都叫人给烧了去……我这二弟的命数也实在太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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