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想着对手是禁军,禁军用这种办法肯定不行,但现在来的人是胡轸、杨定,麾下也基本上都是凉州兵,就可以用这招。”

“兄长这么说,想来如何取胜也已在胸中明了。”贾玑取了卷竹简,“其实我对兄长如何说服段中郎将更感兴趣,粮草足够四万人用两个月,不过走到长安队伍大概能有十万多,粮草一事还要多多筹备。”

没有外人,贾玑将学过的礼仪全部抛掷脑后,伏在案上抽出另一卷竹简摊开,上面写的是劫掠百姓但却被瞒下的名单。

从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劫掠一事,只要不被发现不就行了?

悄悄摸摸的干,又有谁知道呢?

可惜了。

他贾玑就是知道!

刚才那一卷是军中斗殴的名单,这一天忙下来他只觉得累。

“段中郎将生性多疑,因此开始必须说一些他不清楚的话。”

“兄长说了什么?”

“我说,段公曾外孙贾穆拜见段公族弟。”

“曾外孙?”贾玑回想一番,“原来是在说父亲借段公名头活过一截啊!”

此事两兄弟都知晓。

贾诩讲过,并言说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但却坚信叛氐会不杀他。

“父亲说,叛氐们杀了他无可厚非,但他毕竟借助了段公的名号,即使他真的与段公无血亲,杀了他也只会污了段公之名,为了他一无名小辈得罪段公,这是叛氐们不值得做的事。”

贾玑回想着继续道:“我当时问,假如叛氐已经得知父亲言语有假,杀了父亲,用尸体去找段公,并说明这是假借他名义的人,以此来邀功,又当如何。”

“父亲说这样就更不可能了。”贾穆接过话,这段记忆他还是记着的,“杀了一个无名的他去邀功,在段公看来会有借机谄媚的嫌疑,段公虽党附宦官但为人磊落,是不会因为这么小的恩义而与匪帮交上关系,到头来叛氐们也只是一阵空劳,这场白劳可比杀死他费劲多了。”

愚昧的谎言也经过了深思熟虑。

由此观之,荀攸、贾诩,庶乎算无遗策,经达权变,其良、平之亚欤。

此言不虚。

“兄长,你觉得那群叛氐想到了第几步?”贾玑皱起眉头,他突然感觉这个故事有些奇怪,尽管这是自己父亲的亲身经历。

“无论想到第几步,都是徒劳吧!”

“兄长,叛氐们就算杀了父亲,外边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杀了段公的外孙吧!叛氐首领应该不聪明,没想太多。”

对此贾穆摇头,“这件事情瞒不住的,叛氐们知晓父亲言说自己是段公外孙的太多太多,保不齐有人给传出去,也保不齐有人告知段公,叛氐首领如果能够意识到父亲的话是假的,那么也能够想到这一点,这是防不住的,因此他只能选择放走父亲,除非他们不知道段公,而这显然不可能。”

“要是叛氐首领说明父亲是假的呢?”

“父亲是真是假,不取决于叛氐首领,只要有想进步的人,完全可以为了更上一层而把假的说成真的,试想段公的名头连匪帮都无法制止,这岂不是在公然挑衅朝廷威严?盛怒之下只怕世间再也不会有氐人。”

这似乎是一个死局。

对于叛氐来说,放走贾诩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这番温故知新让贾玑沉默几秒,他似乎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兄长,胡轸、杨定肯定不会轻易投降,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吓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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