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鸣正细品鱼酒滋味,邻桌的三个陕西客商,也已经吃完了,抹着油嘴巴,打了饱嗝,挺胸腆肚的走了。店小二把他们送出,快到门口,外面又有四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小二笑着哈腰,大声招呼道:“贾大爷,饶二爷,李三爷,你们来啦,这位大爷是三位爷的客人吧?”
被唤作贾大爷的客人,做儒生打扮,面皮微青,背负长剑,四十来岁年纪,他后面跟着一位身材高大、面相凶猛的中年汉子,腰间斜跨一把钢刀,第三位是个瘦高个,脸色灰扑扑的,像是个病汉。
三人一进店门,没有理睬店小二的招呼,回身将一人让进楼内,那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子,个子不高,身穿湖色锦缎长袍,拿着一支粗大烟管,面团团的似乎是个土财主。
青皮儒生不看店小二,口中只说道:“快去楼上给我们准备一个雅间。”店小二面现难色,陪笑说道:“难得三位大爷又来光临小店,不巧楼上的所有雅间,今夜都已让人包下了,委屈三位爷和这位贵客,就在这楼下将就吧?”
那个面相凶恶的汉子,牛蛋大的双眼一瞪,粗声大气地说道:“今天,我们吕梁三杰请了贵客,到你们这里来吃饭,你让我们坐在这大堂里面?”
店小二甚是灵光,朝那土财主模样的人点头哈腰说道:“这位大爷,你老看那边临窗的桌子,欣赏河景,是最好不过的。”他转身又对那凶恶汉子说道:“饶二爷,楼上雅间真的全让人包下了,否则,三位爷是小店的老主顾,我怎敢不给请到楼上去。”
凶恶汉子手按刀柄,眼睛斜向柜台的陆掌柜,亢声说道:“在吕梁这个地面,不管是谁包了,也要让他给我们滚出来。”
陆掌柜缓缓抬头,却不看那姓饶的汉子,只冲那个土财主点了点头,说道:“韩兄,有些日子没来了。”
土财主模样的人也朝陆掌柜拱了拱手,笑嘻嘻地说道:“陆掌柜,我可不像你老哥,有这份日进斗金的产业,老韩是个劳碌命,一年到头,只能四处奔波,打听些消息来换点银钱。”
陆掌柜也笑了笑,说道:“‘包打听’韩大运的消息,岂是一点点银钱,就能换来的。楼上那三位客人,想要吃个清净饭,确实已经将二楼的所有雅间都给包了。”
韩大运哈哈一笑,回头对个那青皮儒生说道:“我觉得大堂不错,你看这个靠窗的位置,黄河景致尽在眼底。不错,哈哈,不错。”他也不等别人说话,便自顾自的走向王一鸣身后的那个空桌,吕梁三杰相互望了望,也只好跟了过去。
四人坐定,要了酒菜,韩大运见那凶狠汉子还是一脸的不忿,便对那儒生打扮的人说道:“贾庆道,你这个二弟,倒是率性得很。”
贾庆道微微一笑,道:“韩大哥,你是我们吕梁三兄弟请来的客人,坐这楼下的大堂,我兄弟三人这面子,可丢得有点大了。别说二弟是个直肠子,就是兄弟我,要不是顾及韩大哥你在这里,我可真要上去问问楼上雅座的客人,他们只有三个人,为什么要将二楼的十个雅间全给包了。”
韩大运喝了一口酒,咂吧了一下嘴,摇头说道:“在哪里喝酒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头还在脖子上,酒能喝到肚子里。”
贾庆道有些诧异,便道:“韩大哥你这话,真是让兄弟有些莫测高深了。我三兄弟的这点玩意,我们自己心里清楚,韩大哥你轻功卓绝,三十六路铁砂掌,也是高明之极,难道......”
韩大运苦笑摇头,道:“我们这些都是庄稼把式,对付寻常的江湖人物,那勉强算过得去。可在真正的高手看来,我们的功夫,都是小孩子的玩意,拿不出手的。”
韩大运偏头,朝二楼的楼梯口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楼上,现在是有两桌客人,有一个雅间坐的是‘河间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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