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清晨,皖河上还笼罩着薄薄水雾。
“哗啦!哗啦!”
突听得船浆破水之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旋即十数条硕大的战船破开水雾缓缓的朝新墩渡驶来。
明安达礼站于船艏,苍白的胡须在清晨的微风里轻轻飘扬。
只见他眉头紧锁,面容凝重,目光正投向岸边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的新墩渡。
半月前,驻守在荆州府的明安达礼接到顺治圣旨,令他立即率荆州水师和当地的驻防八旗支援江南战场。
作为满清主子的忠实走狗,出身蒙古正白旗的明安达礼一刻也不敢耽误,当即点齐兵马从荆州府顺江而下前往江南。
后来得知明军水师势大,长江水道已经被其控制,明安达礼不敢再贸然行军,于是决定在安庆休整再说。
哪知到了安庆,迎接他的不是当地伪军的劳军慰问,而是明军给他的当头棒喝!
“禀报主子,岸上的溃兵已经带上来了。”只见一名他身边的亲兵带着两名狼狈不堪的安庆兵走了过来。
“大将军饶命啊!”俩个溃兵不傻,一看明安达礼就是一个大官,二话不说马上趴在地上高呼饶命。
明安达礼厌恶的看着趴在眼前的两个汉狗,作为一个祖上很早就开始跟着老奴“创业”的资深奴才,他是极度看不起汉人的,在他眼里汉人全都杀了也不打紧,反正他们只要这汉人的花花江山。
他向亲兵使了个眼色,手下人马上心领神会。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好生答话,不然把你们扔下去喂鱼。”亲兵恐吓道。
“是!是!大将军请问!”溃兵马上老实了。
“袭击你们的明匪主将是谁?从哪里来?有多少人?”明安达礼一连串的问道。
“回大将军,明军未曾打任何旗号,是以尚不知是主将是谁,不过前几日铜陵已被伪明张煌言部所占,想来这支明匪应是从铜陵而来的张煌言部下,他们的人数在夜里看的不太清大约在三百人左右,并且这明匪的火力极其凶猛,鸟枪配置非常多。”
除了人数不对,王克他们的底细竟然被这个溃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们的守备呢?”
“回大将军,守备大人已经战死。”
早上天亮后,张常胜的尸体很快就被人发现了,可怜他还想跟明军拼命,明军却根本没给他近身的机会,一颗铅弹就将他带走。
“哼,倒是便宜他了。”明安达礼果然想拿张常胜这个倒霉蛋出气,不过没想到人却已经战死,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人把溃兵带了下去。
“你们觉得这小股明匪的目的是什么?”明安达礼向身边的几个将领问道。
“回将军话,下官认为这股明匪应是铜陵明匪的先锋,应是为日后攻打安庆而提前来侦探我军情报的,而且下官猜测他们应该没有三百人,最多只有两百人。”说话的是绿营荆州总兵,倒底是绿营自己人了解自己人,对于先前溃兵上报的明军人数,他是完全不相信的。
“嗯,想来也没有别的原因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股明匪既然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当要彻底消灭之!”
“是!”众将领齐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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