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可听完后,只是淡淡地轻启朱唇,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嗯”声,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无足轻重一般,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而一旁的灵月听到这样的回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之情。

只见灵月面露忧色地说道:“那李嬷嬷虽说犯下大罪,但她的女儿却是无辜的啊!对于李嬷嬷所做之事,她全然不知……”话音未落,沈妍可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扫了灵月一眼,但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全子突然脸色一变,严肃起来。

他板着脸,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当日若不是知音和紫梦反应机敏,及时察觉到危险,恐怕那一剪刀下去,遭殃的便是娘娘您和泽皇子了!娘娘本就无辜至极,泽皇子更是毫无过错可言!

她的女儿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因为她那母亲行差踏错、误入歧途所致,与他人又有何干?你这番话往后还是少说为妙,这里可是后宫,处处充满着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

倘若你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想法,那就更应当谨言慎行,多做实事,以免给娘娘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连累到泽皇子!”

小全子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灵月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原来,一味地善良有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甚至会害了娘娘和皇子。

想到此处,灵月满脸愧疚之色,连忙屈膝跪地,朝着沈妍可叩头请罪:“娘娘,都是奴婢愚昧无知,不懂得分辨是非对错,还望娘娘恕罪。”

沈妍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小全子所言甚是,世间的人形形色色,有的人确实值得我们心生怜悯,而有的则不然。

若是将自己的心思用错了地方,到头来只会害人又害己。日后啊,你要多多向紫梦和知音她们学习,如此一来便能少走许多弯路。这次嘛,就暂且饶过你了,快些起来吧。”

听到这话,灵月方才缓缓站起身来,一脸羞愧地站到了一旁。

沈妍可并未在意灵月的情绪,依旧专心致志地逗弄着怀中的孩子,时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晌午时分。

只见沈妍可转头吩咐紫梦和灵月准备午膳,并特意嘱咐一定要做几道皇上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因为最近这些日子,皇上的午膳一直都是在顺宁宫中用的。

果不其然,和以往并无二致,今日皇上又如约而至。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皇上的脸色显得格外阴沉,就连跟在他身边的安康此刻也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模样。

见到皇上这般神情严肃,沈妍可心中不禁充满疑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道:“皇上,不知究竟是何事让您如此恼怒,竟生这么大的气呢?”

皇上听后,倒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直接开口问道:“可儿,你是否还记得你父亲曾主动请缨前往江南,负责监管当地粮食增收一事?”

沈妍可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此时,皇上接着说道:“他为了能够让粮食的收成增加一倍之多,竟然效仿起从前的办法,以一文钱一只雀鸟这样的价格,去鼓动当地那些生活清苦的老百姓们纷纷前去捕捉雀鸟。”

听到这里,沈妍可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雀鸟向来是以稻谷作为食物来源的,如果它们的数量大幅减少了,那么粮食的产量自然而然也就会随之增多啊。

想当年闹雀灾的时候,臣妾就曾经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呢,当时使用的不正是这个方法嘛。也正因如此,那一年的粮食产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出现了增长的情况呀?”

皇上点了点头,回答道:“爱妃所言极是,此方法原本确实不失为一个良策。然而,可惜的是,你的父亲却未能做到因地制宜、灵活变通。他居然不假思索地直接将这种做法原封不动地搬到了江南地区施行。

要知道,江南一带的百姓大多较为富庶,因此对于这般微薄的报酬,几乎没有人愿意为此付出劳动和时间。不过,与江南相邻近的甘地可就大不一样了,那里土地贫瘠,百姓们生活困苦,无论是男人女人,基本上都没有多少稳定的收入来源。

只见沈妍可听闻此言后,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双美眸瞪得浑圆,满是惊骇与忧虑之色。

皇上又说道:“如今那些雀鸟几乎被百姓们捉光了,而且还有些人竟然不顾水田中的稻苗,一心只想着赚取赏赐的银钱,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守株待兔于水田之中。如此一来,水田必然损毁严重啊!”

说到这里,沈妍可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更是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她深知此刻正值稻谷丰收的关键时期,如果水田遭到如此重创,那么不仅会导致粮食大幅减产,甚至有可能颗粒无收。想到此处,她不禁摇着头,满脸愁容地叹息道:“唉,父亲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呢?难道他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这时,坐在一旁的皇上脸色阴沉如水,双眸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扣,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借此发泄内心的不满情绪。

接着,他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哼,连你这个女子都明白的道理,偏偏你那愚不可及的父亲却全然不知!真是气煞朕也!”

皇上越想越是恼怒,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稍作停顿后,他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想当年,先帝顾念你祖父的赫赫功勋,特意恩准让你父亲承袭了成国公的爵位。然而后来,由于受到江氏一族的牵连,你父亲才被贬为承恩伯。

朕心里头一直跟明镜儿似的,对于你父亲,朕可是清楚得很!他呀,压根就不是个治国良才。可偏生呢,他还自个儿觉得自己乃是朝廷栋梁!

那次闫家密谋造反之事,其实朕早就知晓其中也有他掺和的一份子。只不过呢,好在最后并未酿成什么滔天巨祸,再加上朕多少也要顾及到你的颜面情分,所以也就暂且没有去深究他的罪责罢了。

那以后啊,朕对他自然也是心存芥蒂,平日里很少会把那些至关重要的事务交付于他去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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