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几天砖,赵路就觉得不值,他的理想工价是每天300,搬砖虽然比小工工资高20块钱,但也才220一天。好巧不巧的是,他在鱼泡网上看到了砍竹子的招聘信息,说的是多劳多得,基本工资就能达到300。赵路心动了,砍竹子的地方在永川的茶山竹海,还是风景区,能在风景区工作,还那么高的工资,有哪个能不心动呢。于是赵路就辞工了,还好那个小包工头很爽快,当场就把工资给他结了。
永川隔主城还是有点远的,他开着车带着行李按照那个联系人发的定位找过去。山上信号差,定位也不准,赵路找来找去,在山上转了半天晚上10点多了才把那个联系人找到。原来这个联系人是个90后的小屁孩,难怪他那么有耐心的,不管赵路给他打了多少个电话,他都语气温和的引导他上山,如果换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估计早就不耐烦了。小屁孩让赵路喊他小李就可以了。
小李是联系人,他本来是在永川城区的KTV里面当领班,后来一起耍的朋友介绍他带人到山上砍竹子,说可以赚一笔,于是他就来了,还叫来了他的同乡兼亲戚李勇。李勇也带了几个老乡,但还是人手不够,于是小李就在鱼泡网上发了招聘信息。
他们住在一栋民房里,房屋是他们租的,有上下两层。所有人都住在二楼,李勇和他那几个老乡占了一间房,在地上打了通铺,小李一个人住了一间房,中间还空着一间房,赵路就在这间空房住下来了,能有单间住也算不错了。
第二天天亮了赵路才发现这里的环境确实好。大导演张艺谋拍摄《十面埋伏》的时候就在茶山珠海取过景,所以这里的风景肯定是差不了的。他们住的地方就在山上,空气清幽,虫啼鸟鸣,好一派山林风光。小李和李勇正在厨房做饭,厨房还是老式厨房,烧柴的那种,看来他们是跑到山上来过一种原始农家生活了。
吃完早饭,李勇招呼大家一起去永川采购物品,米面油菜和砍刀都要买。李勇开了辆面包车上山来的,面包车上贴着“货拉拉”的字样,他原来就是跑货拉拉的,在小李的游说下才带了几个人上山来砍竹子。面包车容量大,待在山上也没事,于是所有人就都跟着下山了。
小李对永川很熟,他先带着大家来到了农贸市场,经过重庆财经职业学院的时候,看到校门口那些靓丽的女大学生,几个人还在开玩笑说每人拖一个上山去当压寨夫人。这几个人年纪都不大,思想还很活跃。估计赵路是几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他原以为自己年纪轻轻的跑来干苦力是对生命的浪费,没想到愿意吃这碗饭的还要比他更小的。他们在农贸市场买了猪肉、大白菜、菜油、大米等,每种买的量都很大,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在山上呆了,山上没有卖东西的,去镇上也有十几公里,采购食材确实不方便。这让赵路想起来以前在汉丰跟赵国州他们一起去达山拆房子以及跟蛤蟆去从明砖厂的时候,到了目的地第一件事也是去市场采购生活用品。人生的经历看来就是在不断地重复。
买了食材,他们又去五金店每人买了一把柴刀。这里买到的柴刀跟赵路老家的柴刀不一样,老家的柴刀带有一个弯钩,遇到那些韧性强的树枝,用蛮力不一定能砍断,但是用弯钩钩住再用力一带,树枝就断了,这里的柴刀是直的,没有弯钩。看来地域不一样,生产工具也有差别。
上山之后,大家烧火的烧火,劈柴的劈柴,做饭的做饭,买了肉,是要打一顿牙祭的。赵路好多年没做过饭了,他就坐在灶门前烧火,这么多农村来的,自然有会做饭的人,李勇就充当了大厨的角色。赵路在这里找到 了小时候在老家的感觉,现在老家都用上煤气灶了,小时候烧柴火,把经常把玉米、红苕或者洋芋丢火里烤,吃起来那叫一个香。花了好大一阵功夫,李勇整了两个菜,一个白菜烧肉,一个丝瓜蛋汤,人多吃起饭来特别香,虽然是大锅饭。
下午大家就上山去砍竹子了。赵路砍竹子并不内行,他出社会之前大部分时间是在学校度过的,干农活的时间不多,再说就算干活,也并不一定每个人对每一种事情都干得好,术业有专攻,虽然是体力活,道理依然如此。这几个人当中,就李勇厉害一点,他砍的竹子最多,赵路和小李砍竹子不行的人就被安排把砍倒的竹子往山下拖。
他们没砍多久就发现一个问题:新买的刀要么卷口了,要么缺口了,还好他们还有油锯,李勇他们就换油锯去锯。
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竹海的领导来了,开着一辆皮卡。说是领导,他自己腰间也别着一把砍刀,完全是一副干活人的打扮,这个人被小李称为老章。老章看了他们的作业态度就直摇头,说:“竹子哪是你们嫰个砍的嘛?我来砍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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