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镇郊外,杯酒长亭。

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长亭外,古道边。

不少打算来长亭内歇脚的过往商贩小民,一瞧这阵仗,无不心生惊惶,离老远就绕开了。

宋长宁带着十余名宋家子弟,还有一名武师,坐在长亭内,他瞧着过往商贩的表情,心情有些躁郁。

过得一会儿,他就站起身来,脖子伸长,够着脸,瞧往西北方,满脸都是望穿秋水的面相。

“怎地还不来?林怀胜这蠢物莫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

宋长宁啐嘴,骂了一声,负手在亭子里踱步。

坐在他旁边那名武师瞧在眼里,却不敢说话。

这武师姓宋名长德,是宋长宁的堂弟,也是宋家神威镖行的镖头,擅长是一根镔铁棍,身手在风青一地还算不错。

宋长德虽然年轻,却早已成名在外,这两年愈发被宋长宁倚重,算得上是宋家仅次于宋长宁的人物了。

但在风青镇的宋家轮起声名,还是不如宋家二哥宋长宁。

此番宋长宁不远百里,舟车劳顿,亲自跑去金光镇林家,买通小宗之人,托他找到林家小宗宗正林怀胜,送上一枚凝元期的法器【灵祇挂坠】,方才请动了林家。

林怀胜一听是要杀之人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凡人,自然将法器笑纳,满口答应了下来,说是一月之内安排两位大能高修前往风青,助宋长宁诛杀仇家,报仇雪恨。

转眼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法器收了去,人不见踪影。

这枚【灵祇挂坠】是一枚凝元期的阵法灵器,本是丁家老二丁地魁留给妻家宋家,防止散修觊觎他存放在宋家的灵物。

丁地魁在仙宗多年,又是筑基修士,着实顺走了不少东西,不敢存在洞府,只好往家里送。

但他并没有放在丁家本家,毕竟上头还有个同样在仙宗的哥哥,怕被发觉遭到责骂,又起争执,再说了妻家与嫂家不睦多年,他怕汪明如使坏,遂都藏在了宋家,给了宋长宁一枚阵法玉坠,叫他好生看守。

可这枚玉坠多年来毫无用处,想想也不奇怪,在风青镇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其它灵物宋长宁自然不敢动,只有这枚玉佩自己拿着,想想还是拿来换了。

此番功成,那便是大功一件,想来就算丁地魁回来,也不会怪罪自己。

丁地魁四年未归,着实让这四年的宋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再不有所行动,这风青镇迟早要变天。

“亭中之人可是宋家公子?”

忽然一个苍老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宋长宁蓦然回首,只见两个白胡子老头,身穿脏兮兮的皮袄,各骑着一头毛驴,驻在亭子外面。

“二位是…”

宋长宁心生不妙,迟疑问道。

“老夫林家成。”

“老夫林家贵。”

“见过宋家公子。”

只见这两位小老儿慢慢悠悠地从毛驴上下来,笑容满面,抱拳行礼。

镖头宋长德在旁瞧得吃惊,站起来走过两步,道:“你们就是林家过来帮我家的高修?”

“高修谈不上,杀个把凡人,我两兄弟应该不在话下。”林家成笑呵呵,捻着白胡子说道。

林家贵走过来两步,眯眼瞧了,笑道:“老夫瞧你虎口有茧,肩膀隆起,当是使棍子的高手吧?”

宋长德的铁棍,折短藏在身后,并没有露出来,讶异道:“这你都瞧得出来?”

林家贵从背后毛驴身上抽出一根六七尺长、黑黝黝的烧火棍,笑道:“巧了,老夫使的也是棍子。”

宋长宁背着手,一言不发瞧着这二人,脸色有些难堪,沉声问道:

“在下宋家家主宋长宁,敢问二位在林家是什么身份?可有令牌信件之类可以证明?

林家成笑道:”原来这位才是宋家公子,抱歉抱歉,老夫眼拙了,在下是林家小宗的马夫,我这弟弟是家里的伙夫。令牌倒是有的,只是我兄弟年岁大了些,出门的时候忘带了。”

“什么?一个马子一个庖子?”

宋长德脸色一变,心中暗想,却不敢说出来,悄悄瞧了宋长宁一眼,大气都不敢出。

宋长宁险些鼻子都气歪了,气极反笑,道:“不错!不错!”

一挥手,瞬间人影尽出,八名拿刀的宋家子弟快步围了上去。

“二位高修,既然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不妨做过一场,给我开开眼界。”

林家贵拿着烧火棍背在身后,笑道:“宋家公子如何这般心急,我家老兄弟俩习得是杀人技,不是卖艺武。我这烧火棍没个轻重,万一打死人就不好了。”

林家成轻轻瞟了一眼,只见八名宋家弟子沿着八方站定,老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牛骨马鞭。

听着林家贵大言不惭,宋长宁冷笑一声,道:“那倒没事,我家别的不多,人倒是不少!”

随着宋长宁一个眼色使出来,八名弟子不约而同一声厉喝之下,各自举起手中的长刀,挥舞着向林家二老斩了下去!

倏然之间,林家成犹如缩地神仙,原地没了身影,林家贵单手举起烧火棍,玄光一闪。

“哧!”

八把长刀齐齐断做两截,跌落下来。

八人呆骇当场,还不及反应,一道白光扑面而来,一根白晃晃的鞭子迎风就长,宛若灵蛇一般,左突右冲!

一瞬间巨力沛然袭来,八人几乎同时全部被长鞭打中,无不倒飞出去,跌出五六丈远,手折脚断,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林家成从空中轻飘飘落地,收了牛骨马鞭,呵呵一笑:

“宋家公子,都是自家弟子,死了不值,没必要浪费性命。”

这两下兔起鹘落,犹如电光石火,刹那间就已经尘埃落定。

宋长宁、宋长德还没来得及瞧,便只见眼前一花,烟尘四起,待看清楚时,自己人已经倒了一地,无不心生惊骇,有些意料不到。

“哈哈哈…”

宋长宁大笑一声,满面红光,道:“二老果然是高修,得罪得罪,来来来,咱们上车说话!”

他不管不顾,去拉着二老就坐上马车。宋长德见状,赶紧招呼了剩余的人,让他们去料理后事,然后慌不迭跟在屁股后面,爬上车厢。

车马特特,颠颠簸簸,就往镇上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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