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这老头是谁?要买马吗?你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胡孝德瞧见自己的心上人莫名和一个陌生老头在一起,神色诧异,边说边要走过来。
“孝德!”
许绍良已然察觉不对劲,猛地厉声喝道,“站到我身后来!”
一边目光沉沉盯着林家贵,脚步横迈,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从身旁的空马槽中去摸索。
胡孝德回头只见许绍良须发俱张,一脸怒肃,不禁心头揪了一下,正自彷徨之际,猛然听到身前的柳春红轻飘飘说了一句话语,登时如坠冰窟。
“大仙,这老的就是许绍良,小的是他徒弟,你、你动手吧!”
胡孝德转回头来,一脸茫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想要说话却发现有些不利索,拼命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干涩难受的喉咙,方才吃吃问出声来:
“春、春红…你刚…刚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幻听了,昨晚还在家中有说有笑的天籁之音,怎么转眼变得如此冷漠如冰。
难道这人不是春红?
是的,这个人肯定不是春红,只不过和春红长得像而已!
“你这呆小子认得这她?她是宋家公子的小娘子,今日专门与我带路。”
那脏皮袄老头拍打着手里的烧火棒,上前笑着扬声道:
“二位!老夫叫做林家贵,今日受邀特来取二位人头!没有别的意思,二位临死之前,告知一声,也好瞑目。”
“什么宋家…小娘子…你这老儿说些什么?你他娘胡说什么?”
胡孝德怒不可遏,脖颈上青筋暴突,指着林家贵的鼻子,大骂道,
“死老头!你再敢胡说一句,信不信老子今日剁了你!”
“好烈的脾气!”林家贵哈哈一笑,“你这小子当真有趣!”
“你娘的!”胡孝德激愤异常,反手抽出身后的长刀,便要上前,忽然后领被人扯住,回头只见许绍良一言不发站在身后,不禁怒道,
“师父!你拉着我做什么!”
许绍良死死拽住他,沉声骂道:“瞎了你的眼!你好生瞧瞧你的春红站在哪里!”
胡孝德没了力气,扭头看着春红,痴痴道:“春红…”
柳春红瞧他失了魂的样子,一脸厌恶之色,啐骂道:
“姓胡的,我从来没有稀罕过你,你要点脸,人都要死了,还在这里装疯卖傻,瞧不见大祸临头?!还想我嫁给你,我呸!”
一口唾沫,唾在了地上,也将胡孝德整个人唾在地上。
“好一个贱女人!”
许绍良长笑一声,朗声道:
“老子今天算是长了眼!一个水性杨花的贱货,我家孝德焉能看上你,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找个铜鉴子,瞧瞧你那张老脸,老子瞧了都嫌恶心!给老子滚一边待着去!”
柳春红细眉挑起,脸上染起红晕,正欲张口怒骂,忽而只见许绍良负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拿出一把一掌宽的六尺重剑出来,心生恐惧,连忙退后躲在林家贵身后,不敢说话了。
许绍良不再理她,一把将胡孝德扯到身后,持重剑上前,抬眉睨着林家贵,道:“姓林,金光镇的?”
林家贵含笑点头,道:“你这人岁数不大,见识不小!”
“哼!”
许绍良哼了一声,张口道:
“宋长宁派你来杀我?他宋家胆子不小,竟然勾结外人,来杀本镇之人,他就不怕丁家知道此事?他就不怕我儿知道此事?”
“哈哈哈…”
林家贵俯仰大笑,道:“你们风青镇人张口丁家闭口丁家,好大的丁家,怎么小老儿我从来没听说过,你儿子?哼哼!许绍良,我实话告诉你,你儿子许伯阳已经死在了怀山道上!”
“你…”
许绍良心尖儿震颤,不知是真是假,一瞬间无穷的悲怆之情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但他知道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强行压了下去,不动声色骂道:
“哪里来的老儿说话不怕闪了嘴巴子…竟敢来诓老子!”
“师父,他说什么?阳哥死了?”
胡孝德打了一个激灵,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浑身热血涌上心头,面容扭曲,攥紧刀柄,大声道,
“干忒娘!死老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老子跟你拼了!”
脚下一蹬,身子前倾,手持长刀猛冲了过去!
许绍良被林家贵一番话说得心神恍惚,一时不察,下意识伸手去拉,竟然没有拉住。
“哈哈!不想活正好,我送你一程!”
林家贵上前一步,舞起烧火棍,棍子顿时裹起来一股淡淡的玄光。
胡孝德一刀还在半空中,只见眼前黑影一闪而过,一股钻心的疼痛刺入身上,痛彻心扉,随即双眼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轰!”
胡孝德身子犹如流星坠落,狠狠撞入了马棚之中。
只听咔嚓一声响,马棚里几根手臂粗的柱子吃不住巨大的力量,纷纷断裂,一时间整个偌大的马棚土崩瓦解,轰然坍塌!
烟尘四起,马棚中的马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倒塌惊到,十几匹马长嘶惊叫,暴躁不安,欲挣脱缰绳,从围栏跳将出来。
“修士?”
许绍良老脸面无血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一招没出,就被一棍子打飞出去,最后连马棚都倒了,到处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林家贵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堪一击,一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使那么大的力,弄得动静太大。
马棚倒塌之后,震耳欲聋,震得两人心神摇晃。
谁知就在林家贵这一分神的时机,只见许绍良三步并作两步,一剑砍向身边马栓,一匹黑马乘机跃了出来,林家贵登时心呼不妙,急忙冲了过去。
许绍良抬腿一脚蹬翻身前的马槽,马槽滚着轱辘撞向林家贵,趁着这一慢,许绍良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就往反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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